梁霄偷眼瞧她,低声道:“也不是,是我想你了,阿筝,我”
他适才想说的“难处”,以及想要向她坦白的错事,此刻竟有些说不出口。
见明筝脸上不见柔情,知道自己再怎么甜言蜜语也是枉然,他心下挫败得很,沉沉叹了口气,“歇一晚,明儿随我回吧,娘身上不舒坦,家里头需要你。”
这倒是句实话,老太太已经太久不管事,闵氏根本压不住底下那些人,明筝不在,好些事甚至要烦扰到他这里,要他出面拿主意,他实在自顾不暇,哪有什么功夫去管内宅那些琐碎东西。
明筝听他轻飘飘说“歇一晚”三个字,心里越发觉得冷,她不是没给他机会,两人在屋中对坐,她一直在等他开口,要瞧他究竟如何与他解释他的“苦衷”。
她说不清,他是不是早就习惯了遇见什么都推她去冲锋陷阵。他在这个家里,尊荣是祖上恩荫的,官职是托关系换来的,内宅的所有事都是她在操心。夫妻夫妻,她什么都能做,仿佛这日子本就是她一个人在过着。
夜晚躺在床上,梁霄翻来覆去睡不着,乡下的床没有家里软,外头丛林密,蚊虫也多。
明筝还在外头不知忙碌着什么,他始终想不明白,他们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她是他妻子,不是什么陌生人。他们合该是最亲密的一对,他敬重她喜欢她,她也应该把他真正当成夫君来尊敬,当成男人来仰慕,当成天来倚靠着,而不是这样,好像他做什么都不对,时时日日要赔小心。
他不由想起某日在安如雪窗下,听见她身边嬷嬷为他抱不平的那些话:“世子爷就算在在孩子的事上对那明氏稍稍亏欠了的一点点,可难道他身为男人,身为伯府世子,不能纳妾,不能有庶子?这是什么道理?”
安如雪太傻,竟然还在为她说话:“没经夫人同意擅自停了药,不论怎么说也是我和世子不对,不论夫人将来如何责罚,我都不敢有任何怨怼”
梁霄赌气的想到,如今明筝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就这样对他横眉冷眼,若是知道了安如雪和孩子的存在,岂不要以此拿捏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