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指挥使骂道:“还不谢谢大人饶了你的狗命?滚,别在这现眼,还不滚?”
小卫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右指挥使满脸愧色,上前向陆筠行礼,“陆大人,过意不去得很,属下御下无方,还请大人责罚。”
陆筠收剑入鞘,抿唇道:“无妨。”
右指挥使瞧场上另一个儿郎也不像什么精干之辈,一时头疼得紧,万一今日校场连个像样的都没有,回头陆筠跟皇上参上一本,说他营操不力,尸位素餐正踌躇间,余光瞥见梁霄,他霎时双目放光,笑道:“梁大人才从西疆回来,战场上历练过的,身手必然错不了。小的们没见过世面,在陆大人跟前,难免紧张无措,不若梁大人先热热场子,给大伙儿打个样,醒醒神儿。”
梁霄没想到怎么这差事就落到了自己身上,他强挤出个笑,正要推拒,就听陆筠在旁轻飘飘地道:“可。”
梁霄心里不知骂了多少句脏话,站起身来,下头那些卫军鼓掌如雷鸣。梁霄朝陆筠看去,后者正襟危坐,便是在大太阳底下,也是冷若寒霜端严沉正,身上妆花缎子武服紧密贴身,一丝不乱,这人从里到外都透着股叫人不舒服的疏冷气息。
梁霄硬着头皮跨上马,挽弓搭箭,好在西边那三年也跟着操练些日子的,防身功夫倒有,虽不济,挽个花架子不难。
锣鼓点敲起来,众人只待瞧这位从天而降的四品卫指挥佥事如何射出头箭。
“咻”地一声。羽箭飞了出去。
破空声后伴着顿响,场上响起更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梁霄抬眼望去,手抖得不成样子,中了?
羽箭扎在靶上,虽未中红心,也算得上准头极佳了。
他不敢再继续下去,这回运气好能射中,下回万一脱靶,岂不贻笑大方?他忙跳下马,朝陆筠等人走去,抱拳笑道:“卑职献丑了。”
右指挥使心头石落,赞赏地拍了拍他肩膀,“梁大人年轻有为,不愧是跟着陆大人上过战场的。”
陆筠站起身,面上仍是端沉如水,连个笑容也未得见,“改日,愿同梁大人切磋一二。”
梁霄一怔,右指挥使暗地朝他竖了个大拇指,那眼神仿佛在说“瞧瞧,陆侯爷赏识你呢”,梁霄心里直打鼓,陆筠一向不是个会说场面话的人,突然来这么一句,到底是啥意思?
等校场上瞧完一轮演练,右指挥使又亲自陪着陆筠将各处仓房、武库都巡了一回。回廊西边值房,梁霄脱衣擦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