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身上的汗,几个同僚进来,大赞他适才英勇。说了几句,话题引到昨晚陪酒的花魁身上去,“那小娘可馋大人您不是三两日了,您总不肯来,是不是家里头夫人管的太紧?”
另一个笑道:“咱们梁大人哪有那闲工夫?这不才回来,夫人肚子就有动静了?忙着家里头耕耘,小别胜新婚,外头野花再香,可不如家里芝兰牡丹来得诱人。”
屋里都是粗人,说起浑话来,自然荤素不忌,右指挥使瞧陆筠骤然顿了步子,以为他有什么吩咐,忙躬身贴近些,偷偷一抬眼,却见陆筠那双幽黑的瞳仁,一瞬漫过令人惊惧的杀机。
战场上淬炼出来的冷煞之气,威压沉沉,叫人不敢逼视。右指挥使大惊,只瞬息间,陆筠半遮下眼帘,轻抿唇,杀意尽数收敛。
他提步朝前走去,把那些可恶的笑语远远抛开在后。
骑上马,一路经过热闹的街头。
明明是三月末的深春,他却像身处三九寒冬,处处寒寂处处发凉。
他还是会痛,原以为自己早就开解好了自己。
原来只是自欺欺人。
那么龌龊恶心的用词,和冰清玉洁的她联系在一处。
梁霄这种人,如此不济,如此懦弱,又如此下作。
为什么是他
哪怕是个身份低微但人品更好些的
不,这世上哪有能配得上她。
她什么都好,什么都出色。不会有人衬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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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霄在外躲了几日,想等家里气氛不那么紧张再回去。
小春子日日来向他回报安如雪的动向,“奶奶安排拨了绿罗院给安姨娘住着,在旧例上还多添两成,怕委屈了姨娘,又免了晨昏定省,不必早晚立规矩,小的瞧奶奶真是贤良淑德,在这上头,可比大奶奶三奶奶他们都大方。”
梁霄不置可否,心里头觉得难受。以前不敢说,是怕明筝跟他闹,怕收不了场。如今明筝不哭不闹,还这般大方,倒又叫他心里头不舒坦,觉得明筝不够爱他。
不过好在安如雪顺顺利利进了门,往后再不会为着没名没份觉着委屈了。他前些日子不敢往水儿胡同去,就怕瞧安如雪一双泪眼,含情脉脉又忧愁无限将他望着,叫他又是难受又是愧疚。
此刻明筝坐在窗下理帐。走了几天,丢下来的事要一点点归位正轨。
管事的进进出出,回事的回事,告状的告状,许多事需她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