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月银,我怕不得闲,您若没紧要事,容我先把数目点算了”
梁霄蹙了蹙眉,饶他性子再好,几次三番被如此冷对,难免生出几丝怨气。
“阿筝,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敷衍。”
明筝讶然抬起头来,“二爷,我实在脱不开身”
他夺过她面前的账册,一把甩在地上,那账薄因日日翻看,多已起了毛边,用力摔落下去,纸片七零八落散了满地。
瑗姿带着管事婆子们才走到门口,被这动静惊住,立时顿足在门前。
瑗华忙蹲身去拾账本,听得梁霄怒道:“不许拾!都滚出去!”
他转过脸来,目视着明筝,见她眸底清清凉凉,没一丝意外和慌乱,那张脸,永远完美无瑕,表情永远无懈可击,好像做了错事的永远是他,好像永远是他在无理取闹一般。
他负手在屋中踱了几步,回过头,咬牙瞪视着明筝,“阿筝,旁人说你待人严苛,我本是不信的。什么时候我都敬重你,在任何人面前维持你的体面,因为我知道,你是我妻子,是这伯府的世子夫人,是掌家理事的二奶奶,可你也不要太过分,你有今天,是因为我娶了你,是因为你做了我的夫人,不是我攀着你求着你,是你依附着我,凭着我承宁伯府这座金漆招牌,才得来今日这份尊荣!”
明筝启唇欲说些什么,梁霄狠下心打断她,“我知道你心里不忿,孩子的事上你觉得亏心,觉得难受,看见如雪的肚子就难免生气,我已经十分忍让,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见,你背地里耍的什么手段,我一清二楚。”
明筝冷笑一声,仰起脸来,鬓边水晶滴珠幽幽晃动,她朝前走了一步,足尖踏过纸页,“二爷说知道我耍了手段,还请明示,有什么人证物证,一并带上来,也免叫我脱了罪去。”
“阿筝,我还念着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不愿伤及你的颜面,你又何苦咄咄逼人?”梁霄抿抿唇,望着如此清傲的明筝,他没来由便有些退却
“不必了,试问二爷,我明筝还有什么颜面可言?”她唇边挂着冷凝的笑,笑自己,竟会为这这等可笑的事与人争辩,“管家理事,是你苦苦求我,说母亲年岁大了,难以继续操持,难道是我不愿得闲?既二爷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必早已不满,不若趁此我卸了身上的担子,钥匙在这里,您想抬举谁,信任谁,随您。”
她掏出一大串钥匙,沉甸甸怕拍在桌上。
梁霄迟疑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