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途中, 兔子扒在西尔维娅身上,扭头看了纪迟很多眼。
它从没见过纪迟这幅模样, 他沉静地坐在雪橇车中,放眼望着远方,幽深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懊悔和挣扎。
兔子不安地扭动了两下,虽然纪迟这个旅伴有时什么都不懂、有时还很恶劣,但是……
西尔维娅感受到手上躁动不安的兔子:“怎么了,是饿了吗?”
兔子不舍地蹭了蹭西尔维娅手腕上的护甲,小声问道:“能将我放在雪橇车上吗?”
西尔维娅以为它是不舒服了, 探过身子,将雪白的一团放在银白色的雪橇车上。
雪橇车被山羊老头儿改装过,原本杉木制成的框架被敲上了一层厚厚的金属, 这层金属看起来很是冰冷, 但皮肤接触在上面并不冻人, 甚至还带着一丝丝暖意。
兔子没察觉到这个变化,蹦跶跳到纪迟膝盖上,小短腿蹬了他一下:“你怎么了?哎我都陪了你那么多天,现在就陪了将军半天而已,你怎么就不高兴了?”
纪迟低头瞥了它一眼, 没有理会脸皮很厚的兔子,继续纠结关于“要不要把布兰登的黑历史写成一部传记卖给圣珂莉看”这件事。
兔子见纪迟都不嘲讽它了, 觉得事情有点大条,急得团团转, 细身细气地给他描述北地的风土人情, 希望能转移他的注意力。
兔子细细软软的讲述声没能转回纪迟满腹的报复心,反而将西尔维娅给听饿了,她在得知伯爵夫人从圣特里回来之后, 嘴上没说,却立刻召集了一百名士兵,一路上不眠不休地赶到要塞之城迎接她。
边境的远征士兵都是经历过高强度训练的,连续的赶路不会给他们的身体造成伤害,但饥饿和疲惫必不可免。
不过他们也一点儿都没有抱怨,而是坚定地追随在西尔维娅身后,随着命令无悔前进。
西尔维娅看到了远处一片崎岖的黑影,还有袅袅炊烟飘向蓝天,那是一座村庄的影子,她拔出腰间的剑,指向雪地中的村庄,沉声命令:“朝塔尔村前进,今晚在村庄外驻扎休息。”
“遵命!”士兵们齐声应答。
伯爵夫人笑着看了西尔维娅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我记得你当初训练士兵的时候,连续奔跑十天十夜都是轻松的呢。”
“那是在平时,最近要塞外闯进来的狂暴之兽越来越多,他们已经很累了。”西尔维娅抿起薄唇,“连这里都能见到狂暴之兽的身影,要塞附近一定更多。”
伯爵夫人隔了好一会儿,才沉沉说道:“下次我自己回要塞就行了,你是将领,眼里不能只放下一条生命。”
西尔维娅直视前方,没有说话。
远征军离村庄越来越近了,他们没有进入村子,而是在村外找了块避风的平地支起了一顶顶白色的帐篷。
士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