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拉那拉氏的印象里,八弟妹郭络罗氏素来骄傲。像只高傲的白天鹅,从不轻易低下高贵的头颅。
认识到如今,就没见她这般脆弱惶恐过。疯了似的扑在宁楚格,哭得声嘶力竭。让乌拉那拉氏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八弟有什么不妥,都没细听她哭的是什么。
只急忙忙上前,把人拉开,将已经被吓愣的宁楚格解救出来:“八弟妹别哭,有甚难处与四嫂说。但凡四嫂能力所及,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浑浑噩噩中,只顾着自己那点心伤。根本没注意到她的郭络罗氏:!!!
双眼圆睁,脸色大变。
一口气憋在嗓子眼,上上不去,下下不来的。差点儿紧张到原地去世,还是宁楚格及时拍了拍她的背:“八婶子莫哭,知道您担心八叔。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紧张慌乱都于事无补。”
“咱得镇定下来,才能渡过这个难关对不对?”
郭络罗氏哭,想说他没甚大事儿,本福晋这辈子却要过不下去了!
白担了妒妇之名好些年,被宫中不满、百姓非议。全靠爷的深情理解支撑着,窃以为自己是世上最最幸福的女子。除了屡屡求而不得的孩子外,拥有别个女子梦寐以求的一切。结果
所有心疼、呵护、理解都他令堂的是扯淡!多年无子的根子,都在那无限温柔、深情款款的男人身上。
前头有多幸福、多感动,如今知道真相,就有多崩溃,多伤心。
亏她盼子成疯,鬼使神差间想起宁楚格的提醒。趁着这个机会,多嘴问了大夫一句。不然的话岂不是一辈子被蒙在鼓里,到死都心虚愧疚,无法理直气壮?
只想想这个可能,八福晋郭络罗氏就恍若怒火焚城,恨不得放把火把自己跟那个骗子烧了。
可实际上,戕害皇子是诛九族的大罪。便为了郭络罗府上那些可怜的女孩儿们,她也得压抑怒火,努力点头:“枉本福晋好大个人,却没有大侄女个孩子看得通透。这不经事儿的,让四嫂子跟大侄女见笑了。”
“哪有?”乌拉那拉氏勾唇,满满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八弟妹与八弟伉俪情深,如今八弟突遭厄运。你心中挂念担忧,也是人之常情。当嫂子的只有高兴八弟好福气,娶了个好福晋的份儿。”
这一声声再真挚不过的夸奖,听在郭络罗氏耳朵里,简直如片片钢刀,一下下剐在她的心窝子上。
她素来高傲,不懂也不屑温柔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