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是纯然的一片黑色,档案室的窗子常年紧闭,通风不好,这里的味道变得有点呛。不过夏沫早有准备,她不慌不忙的在自己的口罩之外,又加了一只戴上,算是双重功效。
档案柜里全都是档案夹。
触目可及的地方,几乎也全都是各式各样的盒子。
如果对这里并不熟悉,想要从积存数年的海量文字数据里找到关于钟景洲的那一部分,显然是个极大的工程。
夏沫单单是看着,便有些在打退堂鼓了。
“为了那个大胡子,值得吗?”她这样自己问自己。
心里边经常响起来的声音,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一切值得不值得,全看她愿不愿意耗费大量的时间在这件事上。不过既然已经来了,遭遇困难便直接放弃,似乎也不是她的性格。
“试试看吧。”夏沫深呼吸了一口气。
走进了门去。
一夜之后,夏沫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衣服上,脸上,脑门上,到处都是灰沉沉的颜色,她本来穿着的就是医生的白大褂,在晨光之下,看起来愈发的显眼,走了一路,倒是有不少人调侃的问她,这是跑去锅炉房里掏了一夜炉灰吗?
夏沫除了苦笑,也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幸好今天是这个月的轮休休息日,她不用撑着精神去上班。
回家之前,夏沫又去了救护车队一趟。真像是着了魔似的,她在0703号救护车前转悠了好几圈,自己都不能理解,此刻的她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唯一的感觉,大概只剩下内心的无比复杂了吧。
她明明并不讨厌钟景洲的,哪怕是发生过了争执,也被钟景洲的犀利点评给刺激到过,但她内心深处依然是真的不讨厌这个男人。
可为什么,她就是放不下自己心底里边的好奇,一定要针对这个男人,深挖到底呢?
用一整夜的时间去资料档案室里翻对方的资料,没翻找到有用的信息却还执念着不肯放弃,打算下午休息之后再继续去寻找,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夏沫自己都有点不理解自己。
只是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有一种神奇的驱动力,在催促着她、提醒着她、诱惑着她
一定一定,要找到那个未知的答案。
同样是清晨,钟景洲在客厅唯一的皮沙发上睁开了眼,记不清这是多少次如此醒来,他竟然渐渐开始习惯那种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