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景洲曾经有过一段时间酗酒的经历,那时候喝的太凶,有成瘾的征兆,他日以继夜的以酒来麻痹自己,白天喝,晚上喝,醉了睡,醒了继续喝,然后继续醉
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但心底里的难受却从不曾随着酒精消失过。
他给张副院长打电话,告直接了当的告诉他,自己不行了,废了,看不了病人,做不出判断,更拿不起手术刀。
他的职业生涯到此结束,所以,他必须得辞职,让位于闲。
张副院长当天晚上,领着白一峰等人到了他家,接盆水,劈头盖脸的向下泼。
据说,两盆水,他都没清醒。
张副院长是个狠角色,直接让白一峰给他注射药剂解酒。
当天来的,是院里的几位专家级医生,处理起这种事来,甚至都不用求助别人,一商量就做了。
钟景洲清醒过来以后,张副院长也没说责怪的话,坐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
然后,钟景洲就给他看自己一直在抖的手。
“领导,您瞧瞧,就是这样的手,您放心吧患者交给我吗?您放心吗?”
张副院长当时还认为是钟景洲喝酒过多所引起的,就答应给他再放几天假休息,但钟景洲不能再喝酒了,酒多误事,也伤身体,一个大男人,再难过再疲惫,这些都不是放纵自己的理由。张副院长还指着廖医生和老钟的照片,冲着钟景洲恶狠狠地说:“那两位是实打实的英雄,一个做医生一个做医疗救援,两口子这辈子救了不知道多少人,最后连死,都是在去救人的路上。钟景洲,你可是他们的儿子,你这么自暴自弃,难道就不怕你爸妈气的连棺材板都压不住?”
钟景洲憋了多少天的眼泪,当时就喷涌出来了。
张副院长又说:“大钟啊,你爸妈的身上,那是满满的荣耀,你不一定要比他们更出色,也无需变成他们,但你唯一不能做的就是,让别人指指点点点说,两位英雄教不好儿子,养出来了一个实打实的废物,那你可真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谁都是丛生到死的走一遭,等你到了生命终结的时候,见到了你父母,你不怕没脸面对他们吗?”
这些话,说到钟景洲的心里去了。
他,还真是很怕。
一个坚定地无神论者,在经历了双亲陡然离世之后,竟然也开始祈祷真的存在死者的世界。
这样子,不论要等多久,挚亲之人,至少还有再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