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钟景洲真的不再喝酒了。
他还是很难过,但拒绝碰触酒精,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
不喝酒,手抖的症状却没有消失。
平时倒还好,正常走路、看书、刷剧、跑步,手指的灵活度和稳定度都与以往无异,但唯独不能靠近的就是门诊大楼,或者是动摇信念,想着自己或许可以回到工作岗位上去,哪怕是这样的念头突然生起,他的手指就会不受控的轻轻哆嗦。
这种哆嗦,不影响搬搬抬抬。
但更加精准敏锐的工作,却是做不成的了。
不止如此,钟景洲对于整个医院大楼,都产生了一种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排斥感,进入到往日习惯的空间,感受到紧张凝重的气氛,他会控制不住的紧张、焦虑,大脑不能思考,甚至只剩下了一个逃离的念头。
这样的他,根本没办法做回钟医生。
于是,很理所当然的,他又一次想到了辞职。
去见张副院长时,钟景洲的心里边比任何时候都轻松,他将心理科的诊断报告送到了张副院长面前,他患上了应激性创伤心理障碍,不再适合目前的工作岗位,所以,他要离开了。
张副院长惊呆了。
他看见了报告还不能相信,一定要把心理科的几位主家大夫全请过来,又给钟景洲进行了会诊,最终确定之后,才露出颓然之色。
“我离开,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患者,医学是件严肃的事,作为医生,我们要为患者负责。”钟景洲讲的大义凛然,还催着张副院长在辞职信上签字,他好去人事科办理手续。
张副院长却是直接把辞职信撕成了碎片,随手一扬,全砸他身上了。
“钟景洲,你这个懦夫,逃兵,见难就退的废物。你知道不知道,你父母把你养这么大花了多少的心血?你知道不知道国家、医院、社会和家庭能培养出一位成熟的外科大夫,不止掌握了先进的医学技术,还有独立完成复杂心脑手术的能力,这是多么的难得,甚至可以说,那是一种天赋!成百上千的医学系毕业生里都不一定能走出来一个外科主任,而你,拥有了这一切,也用二十几年的时间,为成为了今天的你,做出了全力以赴的准备,现在,只是遭遇了小小的困难,你不想着去克服,便要逃走了?”
钟景洲被骂的耳朵嗡嗡直响,有心想要反驳,但其实一个字都反驳不出。
因为张副院长说的完全没有错。
“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