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抵是近五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会面。
正相对的,一位是天帝,一位是人君。
自然,九歌只是传说,天庭也是传说。巫祝借传说行神威,神威却来自凡人们情感的寄托。世间没有真正的天庭,好似个天庭的,其实是三岛十洲。
至于顶着天帝名头的东皇太一,会听从他御令的,只有朝阳、春风,和草木。
而人君,此刻东皇太一对面的人君,虽登基十数年,仍然没在异人们心中留下太多印象,只唤他新帝的人君,看上去同样不像会有人听从他命令的模样。
新帝可以说是瘫躺在长椅上,脸上覆盖光滑如镜的黄金面具,无眼无口,十分诡异。
他身上圆领大红袍皱巴巴,硬翅幞头上长有尺余的硬漆幞头脚折断了,夹着银丝的黑发从幞头中散落,狼狈得好像是叫人绑架至此。
但若睁开第二层眼睑看,新帝身周浮动的污秽,已是再如何收敛也消隐不去的地步。犹如厚重阴云,甚至能见到碰撞形成的雷霆般冲击。
不祥的紫光偶尔闪烁,而正中的新帝,连人的形状都没有了,只有无数污秽纠结成蛛网般存在。
蛛丝向四面八方延伸,末端消失在虚空中。
而新帝,则是端坐在蛛网上的蜘蛛之王。
“大泰新帝?
“……还是,妖魔?”
东皇太一再次问道。
污秽的蛛网,在靠近天帝的衣摆的刹那,就在春风中化为灰烬。东皇太一并不打算等待回答,他向前一步,白玉琼花枝已拿在手中。
风掠过娇嫩的五瓣花,窣窣中又柔和几分,但蛛网反而像着了火,惊惧地往后退去。
退得很快。
但还不够快。
方才还在春风中娇柔颤抖的五瓣琼花,抽打下来时绽放出如鹓雏羽毛般的金石微光。
破空之声嗖嗖,混乱气流压抑在不大的堂屋里横冲直撞,轻纱花窗和雕花木门在无形力量下铮铮作响。
而只要关闭第二层眼睑,就能看到戴着黄金面具的新帝,依然瘫坐长椅,一动不动。
便是东皇太一,也不明白他所持无恐在何处,直到阴影中猛地冒出一个人。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是一个卓远的画影。
是卓远少年时的画影,看模样约莫十三四岁,唤出来只为抵挡下这次攻击,消失前甚至满眼懵懂。
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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