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琎小时候听说,有江湖中人一心希望女儿能得雪邦真传,哪知此人资质平平,三岁上门,却接连四年不过门派初试。自知此生与雪邦无缘,便抱着七岁女儿自山庄门外雪崖纵身而下。故而,雪邦门口那大雪崖子便得诨名“七岁崖”。这诨名太过响当当,至于早先叫作什么,却已没什么人记得。
郁姑娘突发奇想的想学《惊鸿剑》,还是要跟长孙茂学,在谢琎听来,简直匪夷所思。
要知道,世间武学娘中之娘,惊鸿剑称其一,无人敢居第二。
郁姑娘敢提,哪知长孙前辈也敢应。
长孙茂笑一笑,道,“这有何难?”
一时间谢琎觉得自己人生观受到了冲击。
此事连见惯江湖怪事的跑堂儿窦令芳也觉得稀奇,连连摇摇头过后,才问道,“这便就这么定了?”
长孙茂不语,只抬眼来看她。
叶玉棠把玩着手里的空坛子,此时同她曾经的好师弟刚好一个对视。
她看着此人眼睛,突然觉得,此人,莫不是……
一开始,她还怀疑他是认出了自己。
现在有了点子眼神交流,她才找回些许熟悉的感觉——
此人此刻打量她的眼神,似乎跟从前他打量漂亮姑娘眼神相差无几:带点探究,带点故作深沉,还带着些个她也说不准是含情脉脉还是某种别的耐人寻味的感情……令她觉得此人似乎风流不减当年。
这玉梨膏小姑娘吧,面容俏丽,气质灵秀,虽不惊艳,却还挺耐看。
据自己对此人的了解,此人爱好众多,品味宽泛,弱水三千,三不五时取两瓢来饮。见惯大鱼大肉,偶尔也会好一好这口水煮小白菜。这人,保不齐就是在贪图玉梨膏小姑娘的美色。
她越想越觉得好玩。
反正也无事,叶玉棠微微一笑,答道:“定了。”
窦令芳拿来名册与纸契,一面叫二人签下名字,一面翻着白眼算道:“长孙公子,做龙头,给郁姑娘担这终南榜只战两场的价钱……是,二两八十文,算您二两整。”
皆无异议。
郁家一早来信,龙头的钱,烟云客栈只管去钱庄支取。
窦令芳收了纸契,此事算是妥了。
剩下的时间,需要龙头同挂单客交流交流感情。
她二两银子请来的便宜师叔没话找话似的说,“这酒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