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茂,稍微等了一会儿,以便和他并肩而行。
裴沁啧了一声,往后一瞥,问道,“桃花债?”
重甄摇头,“前未婚妻。”
裴沁道,“那他们怎么还没成亲呢?”
重甄轻轻嘘了一声。
上山夹道长两旁是丛密竹林,沿路无处点灯,只能借着月光踏着石板路上山,看人模样自然更不真切。
那两人在叶玉棠身旁并肩而行,低声交谈,皆是女主人主动发问,长孙茂草草回应。
零零星星,三句两句,闲话家常,竟然一点内容都没有,也是稀奇。
叶玉棠耳力好,听见裴沁和重甄在后头碎嘴八卦,不由顿住脚步,想插一嘴,以便留点空间给他和他那位旧情人。
谁知刚下一级阶梯,他胳膊搭过来,将她整个拐回去,几乎是被裹挟着留在他身边。
一路随女主入了庄子,进会客的忠义堂,家仆携着两个两三岁小孩过来,说总是见不着娘亲,睡不着。
女主人去哄了一会儿,才满怀歉疚的回来,打算安顿几人住下,又提出想和长孙茂单独聊聊。其余众人颇为识相,说先去睡了,独独叶玉棠又被长孙茂按回了椅子里。
那女主人见她年纪不大,似乎与长孙茂不甚相称,于是狐疑问道,“……这位是?”
他这狗嘴,叶玉棠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抢着说道,“我是他师侄,不是什么要紧人物,你们随便说,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总觉得,偷听情人说话,是要烂耳朵的。
女主人笑道,“这位姑娘,性子倒是有趣。”
长孙茂道,“她从不离我,有什么话,我也不避着她说。”
那女主人旋即点点头,“所以,这些年,你依旧孤身一人吗?”
堂中点了烛,借着光,叶玉棠看清这位山庄主人面貌,忽然想起她是谁来。
这便是长孙茂从前的未婚妻,崔宜柔。
那时她和长孙茂斩了千目烛阴,从瓜洲回来,刚回少室山,长孙茂便收到父亲来信。信上说,他如今年纪也不小,也该娶妻成家。殿下忧心,亲自为他择了一位家世品性相貌都相当的女子,让他早日回京,择日成亲。
长孙茂当即回信去长安,上头寥寥两字:“不娶。”
那气势,那信誓旦旦,简直八匹马都拽不回来。叶玉棠置之一笑,劝都懒得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