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不知是幸或是不幸,这人到鄯城被千目烛阴的死士达兰台斩杀。达兰台夺走长生之后,四散消息,道,即日他便要拿长生祭千目烛阴的尸骨。武林之中,若谁想要长生,来赤岭,跪在千目烛阴碑前大叫三声:‘武曲何用?死无葬生之地的窝囊废罢了!长生何用?给圣教主挑倒夜壶怕是也不配!’诸多中原武林人寻到鄯城,却屡屡中达兰台诡计。险些被困死密道之时,长孙茂忽然现身,一剑斩杀达兰台,夺了长生即走……所用招式,与我师姐当年斩杀千目烛阴一模一样。”
叶玉棠摇摇头笑了,“那长生,又如何到了终南论剑的台子上?”
裴沁道,“师姐珍视之物,哪怕他以名震江湖的方式夺了回来,到头来,也不过又这么随随便便处理掉了。让人想感动一下,正经夸他两句深情义重,实在太难。”
说话间,头顶竹盖被掀开,长孙茂趋身进来看了眼,道,“什么酒,拎这么半天?”
裴沁一手拎一坛子酒,从地窖深处走出来,“一坛羊桃,一坛拐枣,可以吗?”
叶玉棠从她手头接过一坛,“可以。”
·
开饭时,天蒙蒙下起小雨来。
雨亭畔架着小火炉,酒就在一旁温着,等要饮酒时再倾倒出来。
桌上菜色也足,中间一盘丝娃娃,光小菜零零总总,有二十样之多;左边一盆酸汤鱼,右边一盆盐酸菜烧鸡;酸香的米豆腐,锅蒸的井水腊肉,野菜拌的薛涛香干……最后端上桌的,乃是一屉刚出笼、热气腾腾的油塌。
柳虹澜一瞧见,便笑起来:“咦,这不是我们阁主时常心心念念的野菜油塌馍馍么?”
云姑闻言,将重甄面前一叠糕点往前挪了挪,直接将那矮屉搁在他跟前。
裴沁打趣道,“阁主好魅力,哪怕入到深山,也这么容易得苗家姑娘青眼相待。”
重甄向云姑致谢,面不改色反唇相讥,“哪里哪里,不比谷主,纵是个大德僧人,也拜倒谷主裙下称臣。”
好好的吃个饭,桌子上怎么的也是一股子刀剑相交之声……
叶玉棠各尝了几口菜,赞道,“云姑娘好厉害,短短数个时辰,但凭自己,就有这满桌子佳肴。这做菜手艺,不输两京酒家掌勺大厨。若是自立门户,定客似云来,名满天下。”
云姑埋首笑起来。
柳虹澜帮腔主子,追问裴沁道,“谷主,不如来说说,寻戒大师为何珍藏一粒红线缝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