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沁倒不觉得什么,直言,“我小时候身子差,多病多灾的。大病过两回,第一次多亏了师姐。第二次病得又急又猛,好容易治好了,师父便托人将我送去青龙寺,念佛强身,呆了两三月左右,那时候认识的寻戒师父。他那时也还是个沉默寡言的小和尚,似乎总被师父罚,在院里静坐参禅,总最后一个离去,风雨无阻的。我无聊的紧,见他自己呆着,老找他说话,他总不搭理我。有一回看他扣子掉了,怕他又被住持大师责罚,怪可怜的,就偷偷叫他到禅房后院,拿随身针线替他缝好了。可惜我都是红衣服,故也只有红线。寻戒大师自然不会留意到这些……这么多年过去,我与他半点交集也没有,倒是因一粒少年时缝补的扣子,给那起子居心不良的狗东西捉来当把柄。”
对面那两男人恍然:“原来如此。”
柳虹澜又随口问道,“那日进云台山,你缘何会一路追着蛇人入山?”
不及裴沁开口,叶玉棠一巴掌拍到桌上,将柳虹澜吓了一跳。
她道,“向劫复阁打听消息要钱,劫复阁向人打听消息不要钱?”
柳虹澜气得,转而又讪笑问裴沁,“谷主这种大美人,又是赫赫有名江湖人物,怎会这么小气?”
裴沁直问重甄道,“如果阁主非要我答,我答就是了。来日我也想向阁主问一件事,还请阁主不要拒绝。”
重甄道,“那得看是什么事。”
裴沁道,“身世。”
重甄道,“什么身世?谷主身世疑点重重,总不至于面面俱到。”
裴沁道,“我只问一件,事情轻重不提,阁主尽可斟酌着答。”
重甄一想道,“可以。”
裴沁道,“那今日诸位也算在这里做个见证。我缘何要追着那蛇人一路深入云台山,是因为我小时候,见过他。”
重甄抬抬眉,“何处见过?”
裴沁道,“与师姐被困在龙脊一处岩洞之中时,我不慎犯了病,高烧不褪。外头又大雨冰雹交加,师姐背着我一路走了四五日,又饿又累,更寻不到半点食物之时,突然见到一个绿面人,将一只荷叶包的东西丢到我们跟前便跑。师姐将那荷叶展开,原来里头是一些虫子、野菜之类的东西。师姐寻到一处山洞,生了火,烤熟东西给我吃,歇了一宿,又过了两日才下的山去。我本以为那不过是个好心的山居野人,没想到时隔多年,竟在云台山中又见到。”
重甄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