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缓缓叹道,“你不信我,总不至于不信长孙茂?”
叶玉棠瞥他一眼,见他要开口说话,心知他不肯帮忙,亦不愿将他牵扯进自己与师妹的事情中来,当即开口打断,道,“你在这废半天话,又拖延了一个时辰去。我只问你一句:我想护我师妹周全,劫复阁帮是不帮?”
重甄不语。
叶玉棠道,“好,阁主既然决计不肯帮这个忙,那也别怪我无情。正好这人做尽伤天害理之事,我便先废了他,就算是替天行道了。”
说罢,她手上劲道一收,右手抵住柳虹澜腰椎,欲使摧脉指欲吓吓他。
指头刚抵上去,柳虹澜吓得腿都软了,险些跪下去,大声告饶,“我不过哄骗过小姑娘,骗得几件悬红的玩意儿罢了……”
叶玉棠一手掐着他的腰椎将他整个提站起来,“徒有轻功皮相,却不行好事。那我先毁你筋脉,再划了你这张脸,免得你招摇撞骗。”
柳虹澜一声惨叫,痛的泪都流出来,“论伤天害理之事,比起长孙茂,我顶多算个喽啰。若要论罪,先论他呀,怎么先欺负起我来了。该杀的他杀了,不该杀的,他也……”
重甄脸都白了,向来儒雅随和如他,亦不由冲口而出一句脏话:“柳虹澜,你趁早闭上你他妈的狗嘴。”
柳虹澜自知失言,当即噤了声。后衣领子倏地一轻,他整个脱了力,跪坐在屋瓦上。回头一瞥,只见叶玉棠盯着长孙茂,失了神。柳虹澜趁机从屋顶滑下去,以一种极其滑稽的方式溜回去,躲到了重甄后头。
重甄瞪他一眼,没说话。
转头再去看长孙茂,只觉得再没有比今天更愁的事了。
她知道柳虹澜是重甄心腹,本欲拿他吓一吓重甄,好逼他出手救人。谁知柳虹澜这么禁不住恐吓,反倒叫他惊惶之中口不择言,说出了这样一番长孙茂的不是……
她一时怔住了,轻轻从梁上落到他跟前,轻声问,“你杀的人,本就该死,是不是?”
月光底下,他一眨不眨看着她。
神情阴沉,语气淡漠:“我救不了人,还杀不得么?”
好家伙。
她本指望着他能为自己开脱两句,也能让她从话里得个开脱,没想到一席话竟将她给呛住了。
草菅人命,却何其理直气壮?
叶玉棠忽然觉得有点不认识这个人。
柳虹澜直叹气:“这种时候了,说说谎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