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前脚离开房门,后脚六皇子就从桌上爬了起来,头脑还有几分昏沉,但眼神却渐渐清亮。
他推推独孤默:“阿默醒醒。”
独孤默是真醉了,他有了六七分醉意,只是无意之中听到世子与亲卫之间的对话,酒意彻底被吓退,手脚还有几分发软,但脑子里却已经清明无比。
独孤默一时半会不醒,李恪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犹如困兽。
皇帝派他与独孤默打探定北侯所做违法之事,这可真是从天而降一大块馅饼,还好巧不巧的掉进了他嘴里,得来全不费功夫。
世子迟迟没来,他拉开门,门口候着他的两名亲卫郎征与蔺乐,遂吩咐他们:“把独孤默带回本王院里。”
两名亲卫扛着醉酒的独孤默离开的时候,世子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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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语与沈淙洲相对而坐,连着喝了好几杯闷酒,夜色渐深,连日的疲惫与金不语难得的亲近让他卸下了防备,他回忆起小时候:“义母在世的时候,我时常去找你玩,看到你瘦瘦小小一个人在院子里练武,满头大汗,就想着什么时候能让你不再辛苦。后来义母过世了,我就想时时陪着你,可你越来越不爱在府里呆着,渐渐结识了很多朋友,你同他们一起喝酒游玩,有时候好多天我都见不到你。”
他饮一口酒,辛辣的味道顺着喉管一路滑下去,在胃里烧起熊熊烈火,连心里也被烧得暖意融融,好像这个除夕夜的寒冷都被挡在了门外,而他心里的话已经满溢了出来,想全部都倾倒给世子听:“我那时候便想,什么时候你只能与我在一处,我陪着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一直一直不分开。”
金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淡淡的说:“沈大哥,你喝醉了。”
沈淙洲又灌一口酒:“不,我没醉!”他眼里有燃烧的火光,灼灼烫人,牢牢盯着眼前熟悉的脸庞:“不语,有些话在我心里压了很久很久。”他捶着胸口,那里长久的压着一块石头,他终于有机会搬开:“有时候我会翻来覆去的想,什么时候能把心里话跟你讲讲。可惜你总不给我机会。”
金不语注视着他,目光感伤:“沈大哥,你我从小一起长大,看在已经阵亡的沈将军的面上,我最后劝劝你,收手吧!你不该跟着侯爷盗卖铁器给西戎人,难道你不知道这是诛九族的死罪?”
“我知道啊!”沈淙洲眼神都亮了,激动道:“不语,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在世子皱着眉头的注视之下,他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