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不语熬夜数日,折断了好几根狼毫秃笔,在牢房地上制造出一堆墨纸垃圾,回想自小读过的书,最后心一横写了个大白话折子,密封起来交于武安侯,快马加鞭送入京中,总算完成了自辩。
皇帝接到姜不语自辩的折子,打开看时吃惊不已,时任内阁首辅的独孤玉衡觑着皇帝神色不对,不由问道:“陛下,可是有事发生?”
皇帝刚从病榻上爬起来没多久,形容憔悴暮气沉沉,但此事仍令他吃惊不已,急需臣子倾听。
“定北侯府世子送来的折子,一共讲了四件事。头一件,她认为金守忠造反是个人行为,当然也有部分心腹参加,大部分幽州军是无辜的,只是被别有用心的金守忠煽动,但很快迷途知返戴罪立功参与平定叛乱,并且愿意继续驻守北境保一方安宁。她说幽州军之罪,罪在她督察训导不严,让贼人钻了空子,请求朕宽恕幽州军。若罪无可赦,她愿一力承担,以自己的性命换取幽州军的赦令。”
独孤默被流放幽州,独孤玉衡出狱之后一家团聚,才知道长子在幽州不但未曾受罪,反而深得世子赏识,连上次私自回京与家人团聚也都是托了世子的福,听到事关定北侯世子的奏折便留心几分,不由赞道:“听说世子忠勇善断,是个不世出的武将奇才,听他请奏,倒是极有担当!”
皇帝神色极为复杂,将殿内所有宫女内侍都遣了出去,这才道:“独孤爱卿口里这位不世出的武将奇才可是位女子。”
独孤玉衡头一次听说此事,惊的嘴巴半天都合不拢:“陛下是说,世子……世子是女娇娥?”
“世子在奏折中说,二十多年前,金守忠宠妾灭妻,姜夫人父兄过世之后在侯府处境艰难,又连生两女,与金守忠几乎决裂,怕姜氏血脉断绝,只好将世子从襁褓之中便当男儿养,受朝廷册封做了世子,实是迫不得已。她乞求朕赦免其母罪行。”
独孤玉衡喃喃道:“世子也是可怜,自小无从选择,扮作男儿二十多年,也是身不由已。”
皇帝原本吃惊不已,但见到向来持重的臣子独孤玉衡头一次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的心理稍微平衡了一点,叹道:“她不但扮作男儿,且比一般的男儿都有勇有谋重情重义,朕的儿子们若有此担当也不至于……”触到他伤心痛肠,他便立时转换了话题:“世子还说,她姐姐已然嫁于邓家,算是外嫁女,亦不知金守忠暗中图谋,她愿以太**祖御赐的丹书铁券为长姐求得赦免。”
独孤玉衡瞠目结舌:“那……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