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李恪抱着兵书苦读了一夜,顺便等着明轩堂的消息,天亮之后高妈妈派人来拿独孤默的衣服,从贴身衣服袜子到夹袄外袍全都要,他奇道:“不是说留下来照顾你家主子了吗?怎么好像去隔壁泡了个澡,这是要将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换一遍?”
黎英道:“可能是帮主子泡汤药的时候弄湿了衣服吧。”
他抱着独孤默的衣物走了,李恪在房里念叨:“一会晴一会阴的,昨晚还一副势不两立的样子,转眼就服侍人家泡澡,也不知道闹腾什么。”
天色大亮,姜不言夫妇起床之后过来准备跟妹妹一起吃早饭,才听说昨晚凶险的一幕,立时担心的要进去瞧一眼,被高妈妈拦着不让:“刚刚喝了药睡下了,还有些烧,这时候吵着她,别再烧起来。”
姜不言挺着七八个月的大肚子非要往进闯:“不瞧一眼,我哪里能放心?”连邓嘉毓都劝不住。
高妈妈无奈,只得扶着她悄悄推门进去,往内室瞧了一眼,床帐低垂,但中间还留有一条缝,隔着一掌宽的缝隙,金不言吃惊的发现床上头并头睡着两个人。
她的妹妹——在外向有风流之名的姜不语靠在少年郎的肩头睡得香甜,而少年郎将被子固定在她脖子以下,睡着了也将人牢牢拢在怀中,似乎是怕她见风着凉,唇边还微微带着些笑意。
姜不言扶着肚子,当时就变了脸色,差点吼一嗓子,还是高妈妈死拖活拽将她给拉了出去,安顿在厢房里。
“母亲将不语交给妈妈照顾,妈妈就是这样照顾她的?竟容她云英未嫁便公然同男人卧在一处?”
高妈妈也很头疼:“大小姐可问过主子,她有没有嫁人的打算?”
姜不言的脸色难看起来:“……”
她以前以为是弟弟,一直专心张罗娶弟媳妇来着,后来皇帝赐婚替她解决了一大难题,她还曾欢天喜地去祠堂给母亲上过香,告诉她这一喜讯。
“可也不能任由她不嫁人便与男人卧在一处吧?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高妈妈从小侍候姜不语,对她的处境更为了解,况且从弟弟转为妹妹,也要给姜不言适应的时间,她苦口婆心劝道:“小主子做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在外征战杀伐四方,连营里那些将军们都觉得她是军事奇才,大小姐是觉得她样子……就算是嫁人,谁家后院能盛得下这尊大佛?”
姜不言被噎的哑口无言,在心里将认识的适龄未婚男子过了一遍,只觉得哪个都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