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大牢里,武安侯手底下的幕僚正在整理有关于金守忠的罪证,喜滋滋推测:“侯爷,咱们是不是快回京了?”边关寒苦,哪里比得上京城繁华。
金守忠的各项罪行都审理的差不多了,虽然很多他本人不肯承认,但从私采铁器与西戎交易到豢养私兵、吃空饷、虐杀妾室女儿、冒领军功等等一条条都有完整的证据链与有力的人证,就算是他想抵赖都抵赖不了。
武安侯算算日子:“陛下的旨意这几日应该就下来了,也不知道是要让我留下来,还是让六皇子驻守幽州。”
六皇子不通军事,但身份尊贵,再说京里皇子们争储杀红了眼,而六皇子业已成年,回京之后很难不搅进争储的浑水里去,他倾向于皇帝有可能会让六皇子留守幽州大营。
正讨论着,负责审问窦卓的手下过来禀报:“窦犯说有关于金犯的重要案子向侯爷交待。”
武安侯过去之前还当他只是受刑不过想逃避审讯,结果面对血肉模糊的窦卓,听到他在刑室嘶哑着嗓子喊:“姜世子是金贼害死的!是他为了定北侯爵位害死了姜世子!”他后背后凉,举目四顾,只觉得刑室鬼气森森,窦卓不似活人,而是索魂的恶伥——金守忠到底是个怎样丧尽天良的恶魔?
宋义掌军日久,几番征战命悬一线,深知在战场上能够放心将后背交给对方的同袍有多可贵,听到姜世子死于金守忠的算计,还是忍不住愤怒。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下午,武安侯派心腹将窦卓的证词悄悄送去侯府明轩堂。
姜不语半躺在床上休养,独孤默昨晚守了她一夜,泡完药浴之后将她抱上床,他换了湿衣服也上床去搂着她睡。既然俊俏的少年郎非要自荐枕席做个人形抱枕,姜不语欣然笑纳。她还发着低烧,手脚无力也做不了什么,喝了安神降烧的汤药很快便睡了过去。
哪知道一觉起来,便见到了窦卓的证词。
武安侯办事认真负责,派来的手下讲的条理分明:“窦犯指认金贼故意截断了斥候营从北狄传来的伏击消息,又不肯带兵去救援,让姜世子落进北狄人的圈套,生生烧死在白树沟。侯爷说,既然是大公子的父亲,也理应让大公子知道,这才派了小人前来。侯爷还说,若是大公子手里有什么人证,烦请去牢里作个人证。”
姜不语直起身子,将证词交还武安侯手下,面上笼着一层寒霜,深吸一口气才道:“这件事情我也有所察觉,只是没有得力的人证,不能替父亲报仇,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