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荡地形复杂,多年来水匪盘踞,朝廷剿了一波又一波,但燕子荡的水匪就跟地里的韭菜一茬接着一茬的长,剿之不尽。
吴易琨谈及此事,也分外头疼:“这些年吴记在燕子荡赔出去的银子也不少,每次官府剿匪也有出银子出力,但总不能够剿尽,隔个几年便要重来一遍。”
姜不语:“可能水匪的根就扎在燕子荡的淤泥里吧,再经合适的雨露春风就发芽冒头了。”这不就跟多年来在幽州境内打秋风的北狄一个样吗?癣疥顽疾似的,总是容易复发,若非连根拔起,每年总要冒出来。
客船行驶在河内,平稳而快速,吴易琨多年在河道行走,上船之前内心还有几分忐忑,没想到亲眼见识到了无为车行的伙计们井然有序在客船上各司其职,哪怕忧虑无为车行要扩展事业版图,对于自家生意有可能会有毁灭性的打击,还是忍不住赞道:“都知道无为车行专走陆运,没想到伙计对船事也很熟悉。”
“不熟可以练啊,谁生下来就会?”姜不语信奉强将手下无弱兵,车行创立之初,就极有先见之明的高价聘了熟悉水性的人来教习车行伙计:“咱们车行虽走陆运,但也保不齐哪天掉河里,结果连在水里扑腾都不会,没死在战场上,却做了河道的水鬼,冤是不冤?”
伙计们皆是幽州军出身,离开了军营重回普通百姓的日子,原本多少都会有些不适应,但被分往各地方,才踏进车行的门——得!全是同营出来的老熟人!
更何况车行老板还是世子爷,虽然被褫夺爵位,但在所有幽州军心中,姜不语的世子爷这个称呼无关朝廷封赏,而是得到了他们全员认可。
无为车行有一整套的规矩与在职培训,除了挑粪种菜读书学律法修身养性,学游泳习水战掌船事都是基础考核必备项目,考过去有赏银三两,但考不过去要倒贴六两。
车行伙计:“……”
在姜不语的赔钱大法之下,但凡在江南任职的伙计们皆通过了极为严苛的训练,领到了赏银。
船行一夜半日,快要到达燕子荡之时停靠在岸边,只等夜色降临,按照约定的地点交赎金。
燕子荡的水匪皆有与官兵交战的经验,为着谨慎起见,在远处燃起一盏红色的灯笼,引着客船在这片水域内行进,只绕了大半个时辰,发现只有一艘客舱,并未招来官兵,灯笼才在黑暗中闪了三次,这便是见面的意思了。
姜不语首战水匪,战前动员出发就做过了,此时夜色漆黑,只有客船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