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路园,老管家脚步匆匆赶往主屋,外间便听得里面莺歌燕语好不热闹,他进门之后挥退了房里侍候的一众美貌女娘,不顾路霆诧异的眼神,道:“老爷不好了,押送财物的官船在乱石矶被劫了!”
路霆原本还半躺在榻上享受着美人捶腿捏肩的乐趣,闻听此言顿时惊的坐了起来:“真被劫了?”
老管家满面焦色:“真被劫了。苏州那边传来的消息,两天前姜世子已经带人前去剿匪了,我们这边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
路霆寒声问:“都过去好几日了,怎的才报上来?”他如今身居江南道大总管一职,无论内里为着敛财做了多少违法之事,那都是在江南道这一亩三分地里,可若是连送往京里的官船都被水匪劫了,他这个官也坐到头了。
老管家只觉得他说的每个字都仿佛冰棱砸下来一般,透着刺骨的冷意,他不由佝偻着老腰,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这种事情下面人都……都做习惯了,也没当一回事,便没有及时报上来。谁想那帮瞎了眼的,以往都劫的商船,这次竟然狗胆包天,敢打官船的主意……”
他有句话没说完,前些年也有钦差前来江南办差,听话的带着巨额好处,封起嘴巴安安生生离开江南,偶尔遇上个把骨头硬的,便会在某个水流湍急的河道内“遇上乱流丢了性命”,至于事后如何收尾,办法多得是。
反正自古河道内就不太平,天灾人祸令人防不胜防,路霆还为某个骨头硬嘴巴倔死在河道里的官员请过功呢。
路霆气的恨不得砸开老管家的脑子:“下面人糊涂,怎的你也糊涂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你难道不知道?!以往来江南的钦差都是正经的科举出身,说穿了不过是书呆子而已,空有满腔抱负却不知掂量一下自己重几斤几两。可这次的钦差能一样吗?姓姜的可是行伍出身,她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把杭州闹个翻天覆地,敢把苏州官场杀个血流成河,就不惧任何人!”
老管家:“……”
“也是我先前轻敌。”路霆悔不当初:“总想着姓姜的年轻,总以为军功是军中老将怜惜他是姜氏骨血才替他挣的名头。可你细数他当钦差之后的事情,可见是个难缠的角儿。”
他也是前阵子才知道燕子荡的水匪竟是姜不语带人清剿的,当即把手底下人骂个狗血淋头。
老管家也知道这次的事情闹的有些大:“我也早派人送过信,让他们消停点,可这帮眼皮子浅的,见到银子就跟苍蝇闻到臭肉一样,不舍得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