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波流转,她身边还有一个时刻瞧着她一举一动的俞嬷嬷,便不是俞嬷嬷,这送亲的队伍又有哪个是吃素的?
逃,绝对逃不走。
既如此,为何不先随李云辞去雍州,横竖他在热孝,又心系那个小表妹,想来也不会与她有首尾
眼下她身无长物,便是要走,又能去往何处?
想罢,贺瑶清挑了眉,下意识抬手向腰间探去,她记得上辈子曾将那些东西匿在腰带间了,待摸索到了那几层绵软的物什,心下渐渐安定了下来。
随即打定了主意,去雍州,再作打算。
这日,惠风和畅,虽是晚秋,却是难得的好日头。
越往西南去,便觉这风中少了些金陵皇城的湿意,唿进胸口的空气都些许带了微涩。
这几日,在俞嬷嬷眼里,贺瑶清变得愈发乖觉了起来,与先头才刚从皇城中出来哭哭啼啼的样子,判若两人,每每见人都是盈盈一笑,虽说不曾却扇,可一双眼眸宛若宝珠,莹莹眸光轻易便能将人的心魄勾去,俞嬷嬷只当她是想通了其中的利害,如此也好,省了她好些唇舌。
那头贺瑶清却在细细地回忆上辈子有关于这位梁王的事,只可惜她那时被软禁在蔺府的西小院,知晓的一些都是从底下丫鬟们的嘴里听来的,不过是些儿女情长的小事,当中细枝末节的缘由倒不甚清楚。
不过,金陵城她是绝不想回,去雍州入梁王府不过是权宜之计,至于李云辞而后如何举兵,结局如何,皆与她无甚关系。
贺瑶清手持缂丝扇,双目微阖,其实那抬轿牵车的都是极稳当的,可饶是如此,再光滑的青石大道,终究比不上宫里头的,轿撵上下微微颠簸,撩动着她头上的珠翠微微晃动着。
她想。
没有什么比重活一世更来得教人心神摇曳。
什么圣上重任,皇后姨母,即便是蔺璟,她也统统都不在意。
这一路,她想得很清楚,如今这一世,她只想为自己。
正当贺瑶清又要抬手扶冠之际,轿撵忽地停了下来,贺瑶清随即握住一旁的窗棂在稳住身形。
轻敛眉头,朝外看去,便听得轿撵外一旁的俞嬷嬷轻声提醒。
“娘子,是王爷来了。”
蓦然闻声,贺瑶清心底不免一个咯噔,饶是心下已然做了千百回的准备,可事到如今,那人眼下就在轿撵外,还是难免心慌了起来。
她不认得他,上辈子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