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吴疾额头已经有了冷汗,他办事不利,拖到现在还没结果,已经是犯了大忌了。
须臾,他听见他闲话家常般的语调响起:“去贺家小公子身上取个物件来,叫贺大人好好认一认。”
大理寺掌刑狱,自有无尽的手段撬开一张嘴,区区一个贺煊,不在话下。
容舟话说完,从容踱步到案前,饮了一口新上的君山银针,面目淡然。
大理寺卿有一双很好看的手,根根手指骨节分明,清瘦纤长,与掌心青花折枝的杯盏出奇的相得映彰。
吴疾却是一凛,躬身应了是,与少卿对视一眼,相继往外去了。
月过中天,堂外梧桐树垂悬的高枝大叶铺上一层细腻的露珠,沉闷的长夜多了几分凉意,容舟把剩下的几页看完,已经临近丑时,适才听见吴疾匆忙的脚步声。
“大人,贺煊招了。”吴疾满脸兴奋,恭敬躬身:“属下去贺家取了一件带血的衣裳拿去贺煊面前,他只看了一眼就哭着求饶了。”
“那就好好审吧。”座上的人应了,神色却仍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来,只是他垂首,两指抵在额头,面上可见疲累。
吴疾见此忙道:“属下准备车驾,大人回府休息吧。”
容舟微微颔首,一言不发走了。
府宅门口有人相候,管家恭敬迎上来:“大人辛苦,热水已备下,大人早些安置。”
容舟应了一声好,不想管家迟疑着跟过来,递上一封书信。
他垂眸看了一眼,并未伸手去接,管家道:“锦州下午送来的,说是大姑娘落了难,请您相救。”
稍顿片刻,一只白净细长的手拆开信件,看清上面的内容。
容家商贾出身,多年也累积了不少家业,只是商人最为人看不起,容老爷子一死,家道中落,容舟走上仕途,分隔千里,便不再与那边有所联系。
信是容家老宅的管家婆子所写,老夫人去年过世,只余一个孤苦伶仃的大姑娘,近日锦州一个有权有势的富绅打上大姑娘的主意,要强行纳妾。容家门庭冷落,没有个帮衬,只求大公子恻隐,将妹妹救于水火。
老夫人是填房,并非容舟亲生母亲,那个妹妹也是后来所生,兄妹俩差了十来岁,他离家多年不曾见过,仅靠这点血缘维持,还能有多少感情?
指望他救人
管家在旁,看他唇角划开冷硬的弧度,不知他心中是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