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将就木的老人,此时像是悔过一般,亦不耻曾经所做。
宛轻歌看见太后一脸平静,像是顿悟了红尘,可她心里一阵厌恶,尽管这位老人平时潜心修佛,却道此刻的悔过有何用,那些枉死的英魂再也回不来了。
太后忽然想起,她还有事要嘱咐秦翌,“皇帝称病抱恙,寝殿四周都是德妃和右相的人,你们若是去了,要多加小心。”
秦翌佯装客气道:“多谢皇祖母提醒。”
太后垂下了眼眸,说:“你,还是知道了吧。”
“是。”秦翌背对着她,这位他曾经最尊敬的人。
“是我对不起你们,你母妃”
太后还想说些什么,被秦翌打断了,“不用再说了,过去,便让它过去吧。”
秦翌拉着宛轻歌的手,走出了瑄瑾殿。她就像个被人抢了糖怀恨在心的孩子,频频回头不愿走,甚至想多说几句戳心窝子的话,骂一骂那个老太婆。
秦翌又捏了捏她的手心,才如愿将她扯走了。
一旁的张嬷嬷看着秦翌潇洒离去,痛惜的眼神,却只能叹息,矛盾发展到现在,不知说什么好,她是站在太后这边的,不管对错。
秦翌也是张嬷嬷带着长大的,但今日对她们如此漠视,在瑄瑾殿不过只待了片刻,瞬间空气都凉了一截。
人啊,总是立场不同,也大多自私,有些对错,更是无法评判。
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一味地指责管什么用呢?
所以秦翌将宛轻歌拉走了。
“太后纵然有再多的错,她也将不久于人世,有些恨,便到此为止吧。”
“你意思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到此为止吗?”宛轻歌其实心里明白,但还在赌气。
秦翌说:“不然你打我出气,我不还手。”
宛轻歌瞧着四周巡逻卫队来来去去,禁军守卫三步一岗排排站,“那还是算了,公然殴打皇子,我轻则可能会被免职罢官,重则小命难保。借用景诺的话说就是:你们皇家水太深,惹不起。”
秦翌噗嗤笑出声,摸了一下她的头,“都不知道你这个脑瓜子整天想些什么。”
宛轻歌鼻子哼哼,踩了一脚秦翌的脚后跟,将他的鞋踩掉,然后自己先走在前面去了。
秦翌也不生气,只是笑笑,看着她闹,弯腰穿好鞋子,然后跟了上去。
接着,他们去呈递结案总结的奏章,面见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