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沉默散尽。
仇绍喝了口茶,也缓缓吐出一口气:“她那时候是真的傻,找了个半吊子纹身师纹了和你一样的图案。她后悔了,就让菲菲用火、枪把那纹身烧掉。”
这一段,齐放丝毫不知情。
火、枪烧过的地方必然留疤,一个女孩子可以做这样的决定,得对自己多狠。
这样的疼一旦尝过了,这样的狠心一旦下了,就是真的完了。
齐放怔怔的对上仇绍。
仇绍目光冰冷,眼里一片沉黑。
齐放:“后来呢”
真相只有最后一步,他可以选择点到即止。
可他还是问了。
仇绍:“阿fei也一直有抑郁症,比周垚严重。感恩节那天,她自杀了,当时只有周垚一个人。”
菲菲临死前还留了遗书,给周垚。
那封遗书是一张未完成的清单,她怕周垚想不开,不知道怎么面对接连的打击,会跟着下来,就用那张纸把周垚留住。
可这些,仇绍不会对齐放说。
他只是轻轻开口,那口吻再冷不过:“齐放,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年没有阿fei陪着她,那么躺在浴缸里割腕自杀的人,会不会是周垚?”
一瞬间,全世界都安静了。
万籁俱寂。
齐放浑身一震,颜色尽失。
仇绍:“你说要重新开始。再做一次侩子手,就是你表达歉意的方式。”
他们都知道,侩子手也是要讲资格的。
齐放早已失去了。
可面对那样的过去,他连征求资格的机会都没有。
仇绍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再也没有看齐放,径自转身开门。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
窗外的日光改变了角度,包间里暗了。
悔了十年,只活在自己知道的事实里十年,等着盼着,做出改变。
可最终换来的,只是难以原谅的真相。
包间内静了,包间外却不太平。
仇绍一走出去,不由得一怔。
门口角落里蹲着一个人,纤细的身体,颤抖的肩膀,埋着头在膝盖里,双手抱着自己,长裙裙摆铺了一地,头发垂下来盖着白皙的胳膊。
是周垚。
在她旁边,还站着手足无措的老柴。
仇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