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铺子还在卖浮灯,飘在水上可好看了。”
正说着话,一个妇人从旁边匆匆忙忙走来,对那小贩道:“当家的,孙大户家的大姑娘订的那盏水晶花灯怎么没题诗?不是叫你约了张秀才吗?”
小贩一拍大腿:“嗨呀,今天都去大理寺看热闹了,张秀才被说书老何约去大理寺写公榜话本了,我把这事忘了!”
妇人埋怨道:“十两银子的大买卖这也能忘,孙大户家的姑娘就在那儿等着呢,你叫我现在上哪儿找秀才写诗去!”
这对夫妇满面焦急,夏洛荻面具下的脸略有些尴尬,若非今日升堂,也不至于耽误了这对夫妻的生意,便主动道:“若蒙不弃,请取笔墨来,我恰好有一首女儿诗,权以为用。”
小贩见面前这公子虽然戴着面具,身段气度颇有文气,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道:“如此那便多谢了,还请公子赐下墨宝!”
妇人一叠声地道谢,忙取了一盏藕荷色、上嵌水晶的绢布花灯来,搓着手道:“这水晶花灯是孙小姐要拿去相亲时用,我夫妇二人只会写得一首狗爬字,上不得台面,公子便是誊抄一首古人的也成。”
“娘子放心,我正巧有一首,必不与他人相同。”
封琰侧目看去,只见夏洛荻不假思索,便在纸上留下一首小诗——
邻家有好女,十六正新妆。
淡眉簇丹蔻,皓腕绣霓裳。
郎骑白骢过,卷帘盼东墙。
脉脉不敢言,夜夜付思量。
卖灯夫妇凑过来看,只觉得笔锋柔丽,文采清丽,一时间感激不已:“好,这可太好了,小人这便取润笔费与公子。”
“随手而为,不值重谢。”
夏洛荻正要走,便见那对夫妇一左一右拦住她,取了包银子就要强行往她手里塞,活似拜年时亲戚给红包的架势。
“噫,公子岂能这样说,那孙大户家可不好惹,若耽误了他闺女前程,我夫妇二人少不得要落白眼。今日这润笔费您是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
夏洛荻夹在中间,高举双手:“这样、这样,若不介意,便赠在下一盏浮灯以资润笔可好?”
“浮灯几十文一个的小东西,这哪行……”
不待他们挽留,封琰热闹看够了,便带着一盏浮灯拉着夏洛荻离开了。
待出了城门,穿过一片叫卖小吃的摊子,走到了护城河边。此处人影渐稀,二人便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