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也来了,这位贺家长子眼见封逑发狂,连忙让人将之带走远离,直至消失在宫道那头,还能听见封逑的暴喝声回荡。
“汝这妖……”贺统领看到夏洛荻的面容,顿了顿,又接着道,“汝这妖妇!死到临头还这般胡言乱语,莫不是想阻拦陛下还朝?”
夏洛荻道:“能这么轻易就被阻拦,你们也不必听朱瑶兮的话了,直接去大理寺拿脑袋洗铡刀去比较痛快。”
贺统领神色阴晴不定了一阵,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线结,冷笑道:“倒是忘了告诉你,你可知越王在桐州被北燕二十多万大军包围?这已过了五日,只怕如今已经死在燕军马蹄之下了。”
睚眦猛然抬头看向夏洛荻,后者怔忡了一阵,低头问他:
“睚眦,是真的?”
睚眦沉默了一下,道:“是传言,未知真假。”
“传言?呵呵,若是假的,兵部早就跳出来骂街了,如今那么多大臣堵着门要看军报他们还不放,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贺统领连连冷笑,“秦小姐,大局已定,今后的天下仍然是世家王侯的天下,念你也是大族出身,给你一句忠告,趁公主还欣赏你的时候,早日投诚吧。”
贺统领离开后,睚眦沉默了好一阵,才对望着北方发呆的夏洛荻道:“他就算吃了败仗,逃总是会逃的,谁也拦不了他。”
睚眦也只能拿这个来说,他晓得封琰的厉害,反正他不是对手。
“可他不会逃的,在他的将士平安之前,战场上他从来都不会逃。”夏洛荻轻喃了一声。
她晓得封琰这辈子也就逃过那么一次,就是带着她从失陷的灵州城逃跑。
每回她觉得自己快麻木不仁的时候,他都刚好站出来,用他那恼人的执拗把她从深渊里拉回来。
“他要是输了……”睚眦别过头去,道,“就像梁大哥救我娘一样,我会救你走,别说我没孝敬你。”
“是吗,可我信他会赢。”
……
咔嚓一声,上好的白玉簪落在地上,簪头上好好的两生花,如今碎裂了一朵。
“公主恕罪,奴婢这就去拿新的来。”
“慢。”
朱瑶兮今日穿着一身隆重的朱红朝服,不同于她往日艳丽随意的妆容,今日她的眉梢眼尾俱点了对称的花钿,颇有一股母仪天下的气势。
她拾起那玉簪,女人的直觉让她今日无名焦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