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昀松陷入了沉思,左手不停地转动着右手的玉扳指。
云禧知道,科举制度下的年轻士人就是如此,他们头脑聪慧,但大多只擅长读书,论特长就是琴棋书画,或者还有口才好,善交际,懂骑射,再多的基本上就没有了。
若战争频仍,他们或者还能发表些救国救民的言论,投笔从戎。但置身和平年代,可能就只有循规蹈矩了,毕竟张居正那样的人不多。
是以,她不觉得自己说一番话,就能让季昀松放弃翰林院的职位。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打开他的视野,引导他去思考,然后可能就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传达给一个合适的人。
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什么都改变不了,但那个人如果是皇上的话,就另当别论。
云禧陪豆豆和狗儿搭了一个类似牌坊似的建筑,形体单薄,但高度很高。
豆豆大概很有成就感,指着顶端说道:“高,高。”
云禧在底下一戳,建筑轰然倒塌。
豆豆拍着手,跳着脚,哈哈大笑起来。
狗儿先是懵了一下,见豆豆笑他才笑了。
季昀松也看了过来。
云禧手脚麻利地搭了一个小金字塔,“豆豆,狗儿,金字塔结实,这次一定戳不倒。”
“戳。”豆豆知道戳的意思,晃晃悠悠走过去,一屁股坐在炕上,用小手指头去戳金字塔的底部,金字塔只乱了一块砖,岿然不动。
“啊!”豆豆豪气陡升,手臂一挥,把整个塔“pia”飞了。
“哈哈哈……”小狗儿又大笑了起来。
两个小傻子找到了新乐子,乐此不疲地让云禧摆,两人再以不同的方式进行破坏。
季昀松道:“很有意思的两种建筑。”
云禧只是逗孩子玩,并没想那么多,他一提,她也就想了。
她说道:“也许科举就是前一种建筑,已然高不可攀,其他各行各业发展缓慢,人才稀缺,还贴在地皮上。如果想做到江山稳固,就该从打地基开始,就像第二种建筑一样。”
季昀松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赞同你的观点,但不想去做实务。”
“理解。”这是云禧料想中的答案。
季昀松从来都不是热血青年,做清官、为百姓谋福祉,以及替皇帝分忧,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是个你对他好,他才会真心为你考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