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沉沉的目光在逼仄狭小的空间里,搅的她更加心烦意乱,她甩掉手指上的水珠,低着头要离开,却被那条修长的右臂挡住。
“麻烦,借过。”许知意轻声说道,挡路的人却俨然不动。
他犀利的眼神比正午的太阳还要毒辣,让她不敢直视。
“你哭了。”他漫不经心的笃定传到她耳边。
“没有。”许知意嘴硬道。
他淡淡睥睨着她那张泪痕未干的脸,慵懒的扯着领带,“只要许姑娘想,泼你酒的人,我可以让她横着出去。”
许知意抬起头,试图辨别他话里的真假,想窥探他的目的。
可他眉间的那抹执着却热烈如火。
她记得他笑时,眼角总会浮起细碎的皱纹,那时候的顾西洲,站在这蛊惑人心的黑暗里,像一杯淬了毒在霓虹笼罩下斑斓的酒,口渴的人会忍不住想喝,而不渴的人,也会迷上他的颜色。
许知意后退,仍旧笑意盈盈,“顾老板或许没有领悟到,人都是偏向弱者的,特别是男人。今时今日的狼狈,会有一个男人为我出这口气,但一定不是顾老板。”
顾西洲冷笑扼住她的手腕,“许姑娘当真好计谋,这招苦肉计在沈岳桓那确有奇效,你是我见过的所有女人中,最擅长欲擒故纵,拿捏男人兴趣的。”
他臂肘用力,又将她推后,他用的力不小,许知意踉跄着险些摔倒。
“也是最不识抬举的一个。”
顾西洲撂下这句话逆着光推门而出。
许知意盯着那道晃出影子,直到越来越远,她才仿佛垮了一般,沿着墙壁蹲下,将泪水哭的一滴不剩,她的委屈,怒气,失落,也统统蒸发的一干二净。
她将衣裳整理好,无视那块污点,推门出去了。
正巧何汐从楼下上来,她扫视着许知意前襟的酒渍,明显对刚刚发生的一切不知情,“怎么弄的?”
她停下脚审视她。
许知意毫不在意的拍了拍,“不小心打翻了酒杯,没事。”
“许知意,”何汐忽然叫她全名,许知意一怔,心虚的以为她发现了什么。
“沈大帅不是不知道你的存在,而是沈岳桓百般求情才留着你,沈家很看重和秦家的婚事,你委屈一段时间,日后再找机会。”何汐走近卫生间,路过她时告诫,“若想高高在上,先学会忍常人所不能忍。”
她的目光停留在许知意前襟的红酒渍上,目光别有深意。
她或许没看到,但一定猜到了,却没出手帮她这个打算。
“若是有一日我不在你身边,这些东西,终究还是要靠你自己。”
何汐走进洗手间前说道,她语气平静的叮嘱,总让许知意隐隐感觉有事发生。
但许知意并不奇怪有一天何汐会突然消失,她知道了太多了,又那么聪明,仿佛能看透人的心肠。
南城曾有人这样评价,可惜了何汐的女儿身,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