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真脱,故意慢吞吞的等顾西洲先走,可他毫无动静。
她再回头偷瞧他,意外见他背过了身,依旧是干净挺拔的背影,但颈后细白皮肤的衬托下,耳边的一寸透明的红,格外醒目。
回去时,许知意乘黄包车,敏锐察觉到身后不紧不慢跟着的车辆,是谁她再清楚不过,但她闭着眼没理,佯装没看到。
回去途中经过一家糕点铺,往常都是香甜飘满了长街,可今日却连一点吆喝声也没,她抬眼看了看,竟发现那家铺子的玻璃被砸烂,碎片撒了一地,许知意想到昨晚顾西洲带回来的,想到是他的杰作,就叫停车夫,走下来看了看。
那家铺子许知意熟,一对中年夫妻开的,是方圆五十里最好吃的一家,卖的也不贵,只是装修和包装都不精细,不怎么吸引人,都是些老顾客光顾。
彼时老板娘正对着铺子,指挥着人往外抬东西,听到许知意走近,她回过头,许知意意外的是她脸上没一点愁容,反倒笑意盈盈。
“哟,您来了,不过今儿我这铺子可开不了张了。”妇人认得许知意。
许知意挥散了灰尘,“怎么了这是,店都被砸了?我看你倒一点不担心。”
妇人笑了笑,“昨儿个夜里来了位爷,黑灯瞎火的他一敲门,我以为是土匪,吓得我和我家那口子都不敢吱声,这位爷也是个暴脾气,一拳打碎了玻璃闯进来了,往脚下扔了个钱袋子,说是要买红豆糕。”
许知意注意道玻璃下一块长长的带血的布条,半晌才吭声,“他给的钱够赔偿吗?”
妇人压低声音道,“岂止够了,盘下这家店都绰绰有余,正好我们打算把这店好好装修一下,扩大一下门面。”
他丈夫留意到这边的动静,推了妇人一把,将她拽远,“整天就知道胡咧咧,知道人家的底细吗?钱被人抢了你就不得瑟了。”
突发的一笔横财在这乱世中引人惦记,也会招来祸灾,许知意知道顾西洲给了不少,才转身回去了。
想到先前他泛红的耳边,许知意踌躇,“难道,他真的喜欢我吗?”
还没进家门许知意就开始铺垫准备,她原以为自己又要经历一场恶仗,这次夜不归宿,成与败,生与死,都再在沈岳桓信与不信一念之间。
然而她走近门后,小蝉神色如常侍奉她穿衣,对她的行踪一点也没起疑,反倒欣喜问她,“许姑娘,要多备几个菜吗?”
通常要这样问,就是估计沈岳桓要来。
许知意反问她,“少帅昨晚,没回来?”
小蝉神色一惊,摇摇头。
许知意这才意识到,顾西洲没有吓唬自己,沈岳桓的麻烦果真不小。
“许姑娘,少帅就没回南城。”小蝉又加了一句。
许知意点点头,忙打点人去军营里走了几遭,仍然没有沈岳桓的消息,也是刻意瞒着,许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