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他披着一身凉气进来,和外面的海风差不多的冷。
他坐在床边对面的椅子上,衣裳已穿戴整齐,换上了西装但没打领带,衬衫的领口敞开,隐隐露出泛红的胸膛,他正对着,许知意甚至可以看清,他眼角额头,浮着一层细密的水珠。
他好像喝了不少酒,眼底还有一层浅浅的薄醉。
许知意有些不明白,顾西洲平时各种轻薄她,此刻她被剥光了送到他床上,明明唾手可得,怎么他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因为她的眼泪吗?
顾西洲小半生风雨,颠沛流离,骨子里早冷血至极,心肠也薄情不已,他不会为女人的眼泪心软。
他沉默的坐着,一个小时后,许知意身体里的药效过了大半,她稍微恢复了点力气,挣扎着要起来,只是几次无果,更糟糕的是被子顺着她的身体向下滑,她勉强抓住,可手软软的,扯不上来。
她急得浑身是汗。一只来自于顾西洲的手替她抓住,为她重新盖好。
“老实点。”他低声警告。
“好好睡一觉,明早药效就退了。”
许知意苍白着一张脸疑惑看他,“你不会碰我吗?”
顾西洲扔下被子,“你不是说过,很讨厌我的轻薄吗?”
不管是语言还是身体,她说她不喜欢,他竟然真的没做。
此刻他不做出格的事,也不说那些混账话,一张脸倒看起来顺眼许多。
许知意仰视,他们的距离很近,她可以清楚看到,他衬衫后的皮肤很白,比脸上的还要白,他清瘦,却一点也不虚弱。
最值得注意的还是他无意中垂在衬衫外的项链,不是那次在泳池边的那个红绳吊坠,而是一串银制的,不粗不细,很新。
项链底端的玉坠上镶嵌着一个珍珠,很漂亮,也很眼熟。
是她在他卧室里找到的那枚,是她的,是上次为扳倒景韵,她自导自演了一出苦肉计,却被顾西洲酒厂,他拿走的那枚。
顾西洲察觉到她看向自己领口的视线,他低头,手指在上温柔的摩挲着。
“还记得那枚耳坠吗?”
许知意一僵,呆滞望他。
他手指轻轻捻动着问,“我找遍了南城与它大小相似的珍珠,想做出另一只一同送给你,但很可惜,即便经过打磨雕琢,尽可能与这只做的很像,但还是配不上它。”
顾西洲将项链重新塞回衬衫里,“不过这样也好,它沾染过你的体温,聆听过你的心事。”
他俯身,蹲在她床边,“现在,它挨我心脏最近。”
许知意看了许久,她咬牙没吭声。
任凭高大的轮廓背光,成为一片黑色,将她蔓延其中。
他低头,吻了下她的耳垂。
“你真的喜欢我吗?”许知意笼罩在属于顾西洲投下的阴影里,只剩一双眼倔强的亮着,不肯逊色半分。
顾西洲一怔,没料到她会问的如此直白。
“你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