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大开着,南城的夜晚,迎来关于夏天最后一个月的凉风,似乎比往常要凉爽些,空气带着湿润的水汽,一潮接着一潮,像来自很远的江面,又像是,来自头顶的乌云。
树影朦朦胧胧掩着月亮,星星也瞧不见。
快下雨了。
即将大雨倾盆。
沈岳桓坐在书桌后一言不发,于其说他是越来越会忍耐,不如说此事超越了爆发的临界点。
顾西洲是一个商人,也是南城的一根军阀也拔不下来的刺,几次交手后,越来越肆无忌惮展示他的阴险狡猾,这让一向打惯胜仗的沈岳桓来说是天大的耻辱。
何况奸细就出现在眼皮底下。
他怕是气疯了。
许知意垂眼掩住自己眼中的慌乱,眼下沈岳桓查的严,她能保证方清堂不敢出卖自己,但是方清堂自那日后几次出入仙乐林,巧合也好,刻意也罢。许知意怕沈岳桓会大胆联想到那。
许知意此刻想的却不仅仅是洗脱自己的嫌疑,还要将矛头指向秦宛。
第二天,许知意便将想法实施了,她匆匆赶往仙乐林,找到何汐询问顾西洲身边心腹的名字。
何汐略想了想,“好像叫秋生,以前是北原有名的地头混混,你有印象吗?”
许知意沉思,“听过这号人,以前我阿爸祝寿的时候来过几次,不过没见过她的样子。”
见何汐若有所思,也不问她原有,许知意自己倒沉不住气了,生怕她误会,“我找他手下,是想扳倒秦宛,南码头顾西洲的货物被劫,几天后又神秘出现,这个奸细若是秦宛,哪怕她怀了孩子,也不会再得宠了。”
何汐蓦地抬眸,视线在她脸上流连着,“仅仅是如此吗?”
“不然还会因为什么?你不会觉得,我喜欢那个土匪头子吧。”许知意气馁抿唇。
何汐忽然笑了,半开玩笑反问她,“你不喜欢吗?”
许知意摇头,“仅仅是几句甜言蜜语,我的心可没那么好动摇。如果不是形势所迫,我也不会和他扯上关系。”
“甜言蜜语?”何汐把玩茶盖的手一顿,尔后摇摇头,“我实在想象不出来那种黑帮老大说甜言蜜语的表情,他可是南城北原,最阴最狠的人。”
许知意表情瞬间复杂,将手中刚刚欣赏的花一扔,“你又套我话。”
何汐笑出声,“针对秦宛的事,直接去找顾西洲,但别告诉秋生你的来意,不对,是所有事。”
“为什么?”许知意不解问道,“我可不想和魔鬼做交易。”
“最起码,顾西洲不会害你,倘若……行踪败露。”何汐思索着还是换了一个词,“你也有转圜的余地,别人拿不到真凭实据,仅凭猜测还不足以毁掉你,多一个人,就可能多一次让人非议的机会。”
许知意点头认同,又学着何汐刚刚套她话的样子,淡笑着问,“仅仅如此吗?”
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