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借给小叔的那笔积蓄,补回了一小半。
也许让妻儿吃苦受累,舍小家为大家,成子爸爸自己也不好受吧。
所以他要用这种舍命挣快钱的方式,把损失补回来,也算是对妈妈卫兰的一种赎罪了。
那时候山区的木材、毛竹交易都是有计划的,一般人很难搞到指标。
社员私自进大别山腹地扛树、扛毛竹,属于投机倒把,是一种不能公开的违法行为。
扛树人所走的路线,都是没有人烟的山间小路,乘着夜间悄悄的出山。
而木材的买家也会事先联系好,到了约定的地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自留地、家庭副业半放开的那几年,农家的生活日渐宽裕,对于内山优质木材的需求也越发多了起来。
谁家儿子结婚、姑娘出嫁,需要盖房子做家具,都会联系本地的老木匠。
价钱谈好之后,木匠才会找可靠的熟人进山扛树。
这样的交易,不管是卖树的山民,扛树人,还是山外的买家,都是各取所需。
已经形成了一条不能见光的产业链,很早的时候就在计划经济的外围悄悄进行了。
有点像后来边境贸易中的走私,“价格双轨制”时代的倒买倒卖,又像严格外汇管制时期的“黑市交易”。
在那个时候,不出工劳动,一门心思做副业,是不务正业的“二流子”们才干的事情。
像成子爸爸王世川这样出身不好的本分农民,一个家庭的主心骨,没有被逼到绝路上,一般都不敢从事这样的营生。
尽管扛树很挣钱,只要肯吃苦,一个月的收入就能超过在生产队全年的工分。
所以回家的第二天,王世川就老老实实的出工去了。
而妈妈卫兰,则回了趟姥姥家,买回了两头黑猪崽。
她现在想得最多的,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接济成子小叔的损失,全部的再挣回来。
妈妈每次上工,都会带上一个大竹篮子。
傍晚收工的途中一路打着猪草,等走到家,三头崽猪一天所需的草食就全都准备好了。
妈妈年轻时候的那种勤劳,就像虔诚的清教徒一样,勇敢、无私、而又执着。
简直就是一位不屈的女斗士,为了家的信仰。
那是一个娃娃亲盛行的年代,刚子和狗蛋都有摇篮亲的对象。
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