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萃把皇长子保护得再好,他长到现在,到底也生了两回病,好在太医院的太医医术高明,给开了药,将养了几天就好了。
他被拘在殿里时就是这样子的,伺候他的婢子端了黑黑苦苦的汤水来,让他连着喝了好几天,此后皇长子就记了下来。
芸香进了门,他把小手背在背后,也跟着跨进了门槛,他胖乎乎的,门槛已经到了腿弯,平时都是宫人抱着进门的,现在爬在门槛上,屁股撅着要往里边走,秋夏两位嬷嬷赶忙上前扶了他一把,正想说,他已经往内室跑了,两位嬷嬷顿了顿,想着天子在内室里,到底没跟上去。
芸香端了醒酒汤进去,刚近到榻边,准备伺候主子,闻衍已经朝她伸了手:“给朕吧。”
芸香一愣:“这...”
闻衍眉心有些不耐:“还在等什么。”
芸香是钟萃的心腹宫婢,如今也被天子一道记上了,觉得钟萃这满宫伺候的宫人都不尽心,但这些宫人伺候在贵妃身边几年,贵妃对他们信任,闻衍也不好明面上给他们难堪,叫贵妃难做。
这些伺候的不尽心,若是换做在前殿,早就叫敲打或是换下去了。
芸香忙把醒酒汤递了过去:“是,是奴婢失礼。”
她退居一旁,亲眼看到天子在碗中搅了搅,勺了一勺汤吹了吹,这才给主子喂了过去,并没有像她担忧的那般,认为天子不会照顾人,贸然动手会让主子受些苦的。
皇长子跑到榻边,大眼在父皇身上看了看,又在母妃身上看了看,见母妃没有跟他一般喝苦药药时的模样,忍不住疑惑的攀上闻衍的手臂,想看一看他喂给母妃的是什么汤水。
闻衍捏着翠色玉碗,生怕他把碗中的醒酒汤给打翻了的,舀了一勺过去,还没让他看到,他就捂着自己的小嘴,靠在母妃身边去了:“臭臭。”
闻衍“嗯”了声,继续喂钟萃喝过了醒酒汤,等喝完,他把玉碗递给芸香,净过了手,扶着钟萃靠在枕上,替她捏了被角,板着的脸放缓下来,“朕回前殿去了,你先歇息。”
钟萃头一回醉酒,实在难受,连眼皮都睁不开,只能坨红着脸,蹙着眉心,轻轻点点头。
闻衍把榻边的皇长子抱起,走到外边,钟萃醉酒,皇长子本就闹腾,他也不放心把他放在钟粹宫。
院子里的宴席已经撤了下去,宫人们在外边守着,闻衍在他们身上一一看过,沉下声:“照顾好你们主子,要是再让朕看见你们惫懒,往后就不用在钟粹宫伺候了。”
天子威严赫赫,目光看过去,下边的宫人一阵心惊肉跳的,连头都不敢抬。
闻衍抱着人,冷着脸出了钟粹宫。
皇长子在弓着身子的宫人身上看了看,又扭头看了看父皇板着的脸,小手在父皇脸上轻轻拍了拍,蹙着跟他相似的小眉头:“不气。”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