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伟大的音乐家,更是一位值得敬仰的教师。
在他买下编钟之前,在他加入遗音雅社之前,他就在清泠湖学院授课,教出了一代又一代的二胡演奏者。
钟应对他的了解,曾经仅仅局限于柏辉声提及的只言片语。
直到清泠湖学院为冯元庆举办逝世十周年纪念音乐会,钟应亲眼见到无数前来悼念的老年人、中年人、青年人,亲耳听到他们纷纷自称是冯老师的学生。
他们对冯老师的敬爱,对冯老师的怀念,成为了二胡齐奏,响彻清泠湖上空。
这也钟应第一次从学生们的角度,真正明白“天地君亲师”的传承。
钟应不知道贺缘声控诉的是哪些混蛋。
但是,能让冯元庆骄傲而眷恋的,一定是这些在他逝世十年后,仍旧愿意为他奏响纪念曲的学生。
钟应的问话,令樊成云沉默许久。
他说:“再等几年接回希声,无疑是最为稳妥的办法。可是……”
师父笑了笑,“我也觉得,冯先生和辉声,想要的绝对不是这样的回归。”
希声是两位音乐家的遗愿。
可孤零零留在世间,为他们耗尽一生找回编钟的贺缘声,又何尝不是他们的牵挂。
他们看过太多凄苦别离,深深懂得贺缘声为什么生气又愤怒。
因为他尊敬的冯元庆、疼爱的柏辉声,都走到了他的前面。
以至于寂寥的人生,只剩下了希声,成为他最后的执念。
樊成云说:“贺先生只是太伤心、太难过,忘记了冯先生的愿望。如果他能想起冯先生说过的话,肯定会清醒过来,后悔将希声捐给利瑞克学院。”
“我不想希声去利瑞克学院。”
钟应默默的说。
那座历史悠久的大学再好,它的博物馆建设得再漂亮,也不是希声的家。
他视线执着,说道:“我想贺先生和希声,一起回清泠湖学院,参加柏老师的纪念音乐会。”
樊成云欣慰看他。
清泠湖学院是冯元庆和柏辉声工作了一辈子的地方,在他们出发赶往美国之前,院长就说过这件事。
学生们为柏辉声的逝世感到悲痛,他们自发的挤在教师宿舍楼外,彻夜点燃蜡烛,到了熄灯查寝的时间,他们仍旧不肯回去,要在楼外守夜。
最后还是方兰劝回去的。
方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