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执着哀求樊成云去日本的人,听了这句话面面相觑。
他们仰头偷偷打量钟应,只觉得樊成云的徒弟太过年轻,担不起这样的重任。
然而,谁也不敢说,谁也不敢反驳。
沉默的跪在那里,等着静子女士的回答。
静子视线惊讶,盯着樊成云。
可惜,樊成云擦掉了眼泪,伸手强硬的扶起她。
“钟应是我唯一的徒弟,也是望归唯一的孙儿。我发过誓,永远不会踏足日本,所以他替我们去,正合适。”
静子在樊成云和身边人的搀扶下,终于重新站稳。
她眼睛一眨不眨,仔细端详着钟应。
年轻、内敛,一双漆黑的眼睛澄澈透光,眉峰微微皱着,浑身充满了抗拒,气质仍是隐忍温柔。
“好。”不知怎么的,静子竟露出浅浅的笑,“他像你年轻的时候,必然也像沈先生。”
“筑琴会回来的。”她胡乱的擦着眼泪,“我答应过学文,我也向你保证。”
一群陌生人黑压压的来,浩浩荡荡的去。
等到琴行安静冷清,宁雪絮赶紧过去关起了大门,唯恐他们再度回来。
“师父。”钟应急切出声,说出自己的猜测,“为什么日本会有爷爷的影像?载宁大师是谁,为什么筑琴在他手上?载宁静子又是谁?你说过几年筑琴就能回来,就是想等那个叫载宁的人死后,再拿琴吗?”
问题繁多,樊成云往琴馆去的脚步不由得顿住。
他视线隔着重重树影,远眺樊林不远处的琴馆,叹息道:“因为那个叫载宁的人,你也很熟悉——”
樊成云看向自己年轻的徒弟,心中压抑着怒火与悲痛。
“他就是1945年跟着日军一起撤出中国的汉奸,宁明志。”
钟应震惊诧异。
他日日翻看沈聆的日记,对宁明志深恶痛绝。
可师父从未提及这个人,他就当宁明志早就死了,去阴曹地府清算自己的罪孽,由遗音雅社的先辈们痛斥他的罪行。
可是——
“他居然还活着!”钟应怒气上涌。
樊成云冷笑一声,红着眼眶凝视琴馆,“不仅活着,还活得很好。他去了日本,改名叫载宁闻志。早些年,他借着遗音雅社对唐代乐器、汉乐府的研究,去做了什么日本传统音乐的保护者!他在日本久负盛名,四五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