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电视机里久违的爷爷。
那时的林望归还没有重病,看起来年轻许多,笑容温柔。
钟应凝视着他,缓缓坐下,身边的致心赶紧从头开始播放,让钟应能够看得清楚。
录像缓缓前进,只见年轻许多的林望归笑着走到了眼熟的七弦琴前,声音清朗的说道:
“最近跟一位朋友研究乐谱,学会了《猗兰操》,正好弹给您听。”
他神色腼腆,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丝谦卑的讨好。
钟应见他左手指尖按弦,右手挑弦起音,确实是沈聆留下的《猗兰操》。
琴声磕绊,带着小儿学琴般的僵硬模仿。
钟应看得出爷爷手指不够灵魂,无法随心所欲,依然尽了最大的努力,还原遗音雅社的古谱——
习习谷风,以阴以雨。
之子于归,远送于野。
何彼苍天,不得其所。
逍遥九州,无有定处。
钟应随着一曲猗兰,热泪盈眶。爷爷的指法错漏百出,弹奏的旋律也是生硬机械。
但他能够听出轻风细雨的悠然,高山流水的雀跃。
还有偶遇君子,敬佩其气质如兰,其傲骨如梅,纵琴为其高歌赞扬的畅快惬意。
弦弦声动,皆为知音。
句句专注,心无旁骛。
一曲奏毕,钟应见到爷爷内敛腼腆的笑了笑,歉疚道:
“我弹得不好,也不擅长弹琴。”
钟应忍着眼泪,见他眼睛泛光,诚恳说道:“不过,我斫制的古琴,倒是受到这位朋友的夸奖,也就是他不嫌弃我,肯教我这一首失传的《猗兰操》了。”
和室缓缓回荡林望归的话语,钟应知道他说的朋友是谁。
是樊成云,他的师父。
林望归看向镜头旁边,似乎那边有他对话的人。
他说:“伯爷爷,我近年常去找沈家的人,有幸见到了沈先生的遗书。他说您的琴技深得他心,也说您的十三弦筑是他记挂了一生的琴。”
“这么多年过去了,能不能请您将琴还给沈家?”
林望归的请求话音刚落,钟应就听到了暴怒的斥责。
“你也给沈家当说客?!那是静笃送我的琴,就是我的东西!你给我滚!”
声音清晰,没有录入宁明志的表情,钟应都听得一腔火起。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