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归却眉目无奈,劝道:“伯爷爷,您别生气。主要是我见过了他们家的年轻一辈,听过了那人的琴,心里想起了沈先生罢了。”
“那人叫樊成云,是沈先生妹妹的小孙儿,他年轻俊朗,弹得一手好琴。”
林望归垂眸伸手,摸了摸身前的七弦琴,笑着说道:“这一首《猗兰操》,如果是他弹给您听,那该多好。”
宁明志不气了,也不怒了,好奇的询问林望归关于樊成云的事情。
可爷爷笑容温柔,说道“我与他不熟”“我和他说不上话”。
又道:“那人是个琴痴,又仰慕敬佩沈先生,所以讨厌我这样的人。”
“不过,也是他告诉我——”
林望归态度始终平和谦卑,“沈先生临终前,一直惦记着十三弦筑,想要再见它一面。”
影像戛然而止,致心按下了暂停。
钟应还没要求他们继续播放,就听到了宁明志疲惫痛苦的声音。
“你告诉我……你是樊成云的徒弟,你告诉我……”
他声声哀求,气息奄奄,“静笃临终前,到底是怎么说的?他是想见猗兰琴,还是想见我?”
宁明志音调慌乱悲戚,似乎这一生只求这一件事。
可惜,钟应心硬似铁,眼眶通红的看着宁明志。
他知道爷爷说的什么,他更清楚沈聆的遗书写的什么。
日日夜夜,千百梦回,钟应灵魂里都刻下了沈聆临终前的苦涩遗憾,也替沈聆痛哭流泪。
此时,他视线燃烧着仇视的怒火,轻声问道:
“这是沈先生的事,也是沈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我是他唯一的知音!”
宁明志骤然迸发出磅礴生命力,用尽力气咆哮道,“他应该想见我,他应该要见我!”
“他一定会在遗书里、遗言里提及我!”
时日无多的老人,固执而顽强的挣扎,想要穿过时光抓住沈聆,寻求自己想要的答案。
然而,这份答案,在午夜梦中、在旁人话语里,统统得不到印证。
他心中愈发害怕,愈发空虚。
只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麻木得自我安慰一般重复道:
“静笃……我是静笃唯一的知音!”
钟应站起来,步履沉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
“对,你是沈先生唯一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