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避开了大路,一路向南而去。
二人都不是习武之人,几日急赶下来都已疲惫不堪。今日晨起,顾白氏又崴了脚,顾元良搀扶着她勉强走了一上午,见她额上汗水淋漓,终是不忍:“一会儿问问如何拐到大路上,我们找家客栈歇歇。”
“你不要命了?!”顾白氏惶恐地望着他,“我不碍事,忍忍就好。咱们不能落到无踪卫手里。”
顾元良凝神沉吟片刻,却说:“这一路都安静,好似并无追兵。”
“怎么可能?”顾白氏连连摇头,“兰月弑君未成,皇帝如何会放过我们?你莫要侥幸,阿时身上的那点恩宠我看也……”
“我不是盼着她救我们。”顾元良沉息,“但兰月忠心,什么也不会招供,皇帝未必拿得准我们与她有多少关联。阿时又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在皇帝面前,必是为我们说话的,皇帝也未见得就不信她。只消存上三分疑虑,为着阿时,也不能对我们痛下杀手。我们……”
他看看顾白氏的脚:“你不要硬熬了,我带你找个客栈。”
“不行!”顾白氏还是断声拒绝了,“客栈我绝不去。不止是为着你我,也是为着阿时。诏狱的厉害咱们都听说过,一旦落到无踪卫手里,你我都未见得能死咬住不招认,到时阿时在宫里怎么办?皇帝要杀她,不比踩死一只蚂蚁难上多少。咱们当父母的已瞒了她这么多事情,可总要保住她的命吧。”
顾元良的脸色沉下去,半晌不语。
他一时觉得顾白氏想得太好,心软得也自欺欺人。
从将女儿送进宫那一刻起,许多事就已是注定的了。他以为顾白氏与他一样早已想得明白,到了紧要关头,阿时是可以舍弃的那一个。
顾白氏当下的心软让他烦乱,但见她神情坚定,顾元良终是点了头:“好吧,听你的。那你忍一忍,我们一会儿只消能见到村子,就去借住,等你好些再赶路。”
“好。”顾白氏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顾元良不再多说什么,搀扶着她,夫妻二人一并慢吞吞地前行。
傍晚时分,二人终于走进了一处村落,找了个农户借住下来。
顾白氏被脚伤折磨了一日,筋疲力竭,睡得极快。顾元良久久难免,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在想那块被留下的灵位。
出逃时混乱,顾白氏不知他将灵位留下了。
后来,他告诉她是在半道上不当心丢了,她还哭了许久,怕那一模一样的名字会给女儿招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