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指甲的宫人低笑一声,添水的宫人也笑,道:"是啊,可惜,你再也看不见了。"
顺手将一瓢水添入澡桶。
闻近纯柳眉一竖,正想骂她这什么语气,忽然尖叫一声,惊声道:"你......你这是什么水!"
此刻热气稍散,她才发现,水竟然是淡淡黄色的,水中似乎有不少细白絮,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尘垢,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些竟然都是非常小的白虫!
那些小小的白色的柔软的虫子在水中一弹一弹,密密麻麻,她瞬间浑身起了无数鸡皮疙瘩,尖叫一声便要弹起,但却发现浑身软绵绵的,根本站不起来!
而那些细小虫子,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她身体里钻......闻近纯快疯了,嘶声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叫声越来越低,而浑身越来越痒,那痒不在皮肤表面,仿佛钻入了血肉骨髓,她猛地抓住了那个给她剪指甲的宫女的手:"救我----救我----"
那宫女也骇住了,被她这狠狠一抓,剪刀剪到了自己的手,痛得叫了一声,闻近纯也不顾,还在死死用力,而对面,添水的宫人缓缓抬起头来,笑道:"瞧,这么个货色,真的值得你为了救她丢了性命吗?"
剪指甲的宫人痛得眼泪直流,听见这一句,想起平日里被闻近纯各种揉圆搓扁的经历,忽然一咬牙,将闻近纯手一推,飞快退到角落低头。
闻近纯呆了呆,她一向是个狠人,此刻也不浪费时间破口大骂,忽然一伸手,手里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柄寒光闪耀的匕首,狠狠刺向添水宫女。
她竟然连洗澡都藏了刀!
添水宫人却只一笑,弹了弹手指,崩地一声,刀断了。
藏在澡桶里的刀,被那水泡过,虫子咬过,竟然便如瓷片一般易脆!
闻近纯眼里掠过一丝绝望,此刻她已经看清了对面的脸。
就是她刚才还在惦记,遗憾对方不能及时回来的人。
此刻她才明白,有些人,轮不上她得意遗憾,还是别回来的好。
"文臻!"她一声低呼还没出口,就低低一声惨叫,倒在了澡桶里。
文臻也不理会,扔下勺子起身,款款走到妆台前,对那角落里颤抖的宫女招招手,示意她来为自己梳妆。
那宫女低头快步过来,十分伶俐地将妆台上的珍珠面帘递给了她。文臻接过戴上,端详一下,笑了。
闻真真是闻家人,和闻近纯本就有几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