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小屋内,文臻一直仰着头,话说完,泪水也就干了。
不知何时,那边的好戏似乎也停了,院子里恢复了安静。
文臻低下头,将燕绥的手放进被子里,手上的伤痕已经开始愈合,那些刺尖看样子不会留下痕迹,这是个好兆头,预示着他的身体在自动运转着治愈自己。
她忽然停住手。
外头,窗下,有轻手轻脚的脚步声,还有舌尖轻轻舔上窗纸的声音。
不用看也知道,有人来偷窥了。
她站起身,端起桌上已经凉了的水,推开窗,将水泼了出去。
窗下传来一声尖叫,桃花衣衫不整地跳起来,一边拼命抖着身上的水,一边大喊,“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文臻瞧着她——偷窥的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还真是一个奇葩。
“哎呀桃花嫂子你怎么在这里?”她一脸讶然,“这半夜三更的,小心冻着。”
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的桃花哆嗦着,好半晌才抖抖着道:“我!我如厕路过而已,你好端端地泼水做甚!”
文臻更惊讶了。
“我给夫君擦完身倒水啊,怕开门声音太大吵着了牛哥和嫂子,这才开窗倒水啊。”
她把“吵”字说得声音极重,奈何那位根本听不懂,桃花愤然把袖子一甩,道:“滚滚滚,住我家还敢泼我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
大牛赶过来,急忙把她往西间拉,一边红着脸和文臻道:“别别别和她计较……”
文臻笑笑,看着桃花骂骂咧咧被拉进去,哐当一下不知还砸了什么东西,好一会儿才安静了。
她在窗前静静站了一会儿,开门出去,西间两个人已经睡了,桃花在打呼,睡梦里犹自在嘟嘟嚷嚷骂人。
文臻负手立在院子里,看那一轮冷月如霜,如霜月色下她的脸颊也是一层薄薄的霜色,透着杀气凛然的冷。
她背在背后的手指慢慢转动,指上卷草光泽幽幽。
桃花这样的人,不能留。
一旦有敌人追索而至,她没有一丝保密的可能,甚至还有可能给她和燕绥带来危险。
换成以前也就罢了,这种人不过是蝼蚁,但现在她受伤发病,燕绥昏迷不醒,总不能因为这种女人,在阴沟里翻了船。
她走了两步,已经到了西间的门口。
木板门无声无息打开。
桃花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