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个身,把腿架到了大牛的身上,大牛在睡梦中赶紧搂住她的腰,又把她往怀里紧了紧,生怕她会落到地上。
文臻站在门槛上。
背后是一轮苍白的月色。
夜风掠起她的发,掩住她乌黑的眼睛。
这一瞬间她忽然想起当初在宜王府内,和燕绥第一次同睡一床的场景。
想起那个睡得笔直,据说在她身边睡得特别好的人。
爱情不管是什么模样,在其中的人都应珍惜。
旁观的人也无权践踏。
她站了良久,又慢慢地,一步一步地,退了出去。
一边退,一边在心中苦笑,笑自己心慈手软。
留下这个桃花,就好比留下一个不定时炸弹。
但是她是来自现代,被法律约束提点了几十年的灵魂,尊重生命几乎是本能。
哪怕再危险,还没有做对她不利的事的桃花,她无法提前下手。
她退到院子中,仰天看月,一声唏嘘。
就当……是为还没醒来的燕绥积德吧。
屋内,大牛抱着桃花打呼,桃花又大咧咧翻了个身,浑然不知就在方才,自己逃过一次杀劫。
……
文臻回到屋子里,简单地擦了个身,和衣在燕绥身边休息,也不敢深睡,紧紧抓着他的手,手指不住摩挲着他的指尖。
她没有精力一直在他身边呼喊着他将他喊醒,但她可以紧紧抓住他,她相信他一定能感受到,知道她在等他。
……
燕绥觉得自己行走在景仁宫前的百丈长阶上。
汉白玉的台阶不断逶迤向上,似要一直没入云端。
台阶顶端,有几个身影,仿佛是父皇,母妃,还有站在一边,似笑非笑把玩长枪的林擎。
却不见他的蛋糕儿。
他并不想上去,想去找他的蛋糕儿,但是脚下却似被人推着,不得不一步步向上走。
行走间,还不断有人在身周出没,时不时飞剑袭来,长枪攒射,他不断地向前,向前,脚下渐渐积了白骨血肉成泥。
到得后来,每一步都要从厚厚的血泥中拔出脚来,越走越滞重,越走越艰难。
他觉得很累了,想要就这么停下来,可是刀剑相逼,他不能停步。
等他终于走到可以看清殿上人的距离,忽然看见林擎背后,闪出小蛋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