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
他只是怀疑她身后另有指使,想要再仔细观察,顺藤摸瓜罢了。
毕竟当时燕绥也在那附近出现过。
她下山时,觉得风惊草动,心神不安,为此不得不自己回了闻家,其实并不是她敏感,是当时确实她在被跟踪,稍有不慎,一条小命便被了结。
从一开始,故事便并没有那么美好,以算计、怀疑、杀戮开端。
又凭什么期待美好的结局?
再后来,驿站也好,宫中也好,很多事当时蒙昧,但有了那样的开端,事后再倒推,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她没有怨怼过。
立场不一,不论对错。她无心撞破,而他杀人灭口,如此而已。
所以当九里城他出手为她挡下杀招,她是诧异的。
之后她便也帮他解了围,算是救命之恩的回报。
在她心里,恩怨从这一刻单独计算,之前的,她便不想计较。
后来他的所有给予,她也感激。
哪怕那温柔表象下难掩强取豪夺的意味,她也不去多想。
然而终究是不能再喜欢,终究给不了他想要。
他害过她,也救过她,甚至一边害她一边救她,恩怨纠缠,矛盾纠结,是非难断。到得最后,只能一别两宽。
雪花将他乌发点染微霜,他的肌肤比雪更白,那双眸子宁如静水深若长渊,通往神秘幽冥的另一边。
“我早就知道了。如果真的怪你,大概早就分道扬镳。可能你死我活的拼杀,还要来得更早一点。”文臻轻轻吹走一片扑面的雪花,“羡之,我有我要守护的一切,你有你要捍卫的家族。这是彼此的宿命。在这样宿命的安排下,一切行为都没有对错。”
“没有对错,就只能从心而行。因为你,我和燕绥险些丧命,所以燕绥还了你一刀。你今日如果去向段夫人揭穿我们的身份。而我,也一定用尽一切办法来阻止你。”
“你如何阻止呢?”唐羡之的笑容并不含讥讽,只带着淡淡的冷和倦,“你觉得现在还有什么手段能拦住我吗?”
文臻搓了搓冻得冰冷的指尖,“当然有。比如,我手里有一封你写给问药长老的信,内容是你和他密议如何以天星台实验的理由骗取易勒石信任,趁机戕害易勒石身体,令他于不知不觉间中毒,神智昏聩,倒行逆施……你猜,段夫人会不会信?你再猜猜,段夫人如果看见这封信,还会相信你对我们的揭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