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百里路程,便可到湖州。
这一段道路倒还平静,马车正在疾驰,忽然前头转过一队人马,大喇喇在路当中一横!
文臻的马车本就快,那马车从岔道斜刺里冲出,眼看就要撞上,多亏赶车的寒鸦臂力了得,狠命勒马,且文臻发觉不对,从车中冲出,一脚跨上车辕,手臂一伸,抓紧缰绳,猛力一扯,刹那间她臂上肌肉亦如铁,在衣裳下凝出精炼的轮廓。
骏马凄厉长嘶,鬃毛在日光下扬起亮晶晶的碎光,胸前肌肉块块坟起,蹄尖堪堪快要踢到对方马头。
两人合力勒停马车,文臻手腕一拉,马车已经退到一边,并止住了寒鸦下意识的喝骂,同时做好了出手准备。
对方不是惊马,明显不怀好意。
果然,对面帘子一掀,一个女人尖声骂道:“哪来的小贱货,眼睛瞎了吗?这么看也不看也敢往我车上撞!”
那女子将帘子一掼,撩了裙子坐上车辕,却是个穿着暴露妆容艳丽的女子,一看便知出身风尘,斜着眼睛看寒鸦。
寒鸦大怒,正要下车,文臻手一拦,盯住了赶上来的第二辆车。
那车子帘子掀开,露出一张含笑却又隐含暴戾之气的脸,“文大人,见着本王……为何不见礼啊?”
燕绝。
文臻心中恍然大悟。
难怪老师专门来信提醒。
皇帝可真玩得一手好平衡。
就说呢,湖州刺史是她,长史是张钺,观风使是和她祖母有旧情的蒋鑫,这怎么能让人放心呢?
那自然要派一个绝对不会和她沆瀣一气的,地位也足够压她一头的,监军一类的人物来制衡咯。
想来想去,现在符合条件的也只剩定王燕绝了。
燕绝此刻出现在这里,自然也是来堵她的。
诸般念头一闪而过,文臻眼底那一霎惊讶已经换了春风般的笑意,十分灵巧地下了车,如见故人般迎上,急忙一礼:“哎呀,竟然是定王殿下,没想到能在湖州见到殿下,殿下别来无恙?”
燕绝定定地看着她,嘴角一咧:“本来是无恙的,不过,你方才撞本王的车马,本王差点有恙啊!幸亏我那小妾临时和本王换车,本王才逃过一劫,你看,你要不要去和本王小妾赔个礼啊?”
文臻还没回答,张钺蓦然一掀帘,也不用人扶,直接蹦下车,拱手昂然抗声道:“定王殿下!您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方才明明是殿下的车马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