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视的工作只持续半日,一大早宋訾就和羽林军来接替他的人换了班,羽林军和审刑司都是为皇帝做事,属于合作且竞争的关系,这是天子的平衡之道,毕竟宫城重地,无论被哪一方完全掌控,皇帝怕是无法心安入眠。
负责接替宋訾的人是个两米高的大块头,身体非常雄壮,脾气也和黑熊一样暴躁,在原地等了一会,脸色越来越臭。
“早上好!”少年在远处高高扬起手中的令牌,一路小跑过来,他喘着气把值日的令牌移交给对方,一抹额头上渗出来的亮晶晶的汗,“对不住对不住,是不是让你多等了。”
他是按照往日的时间掐着来的,可是远远就看着负责交接的人站在城门处等候,一副不耐烦到极点的样子。
其实宋訾刚好踩点,只是审刑司和羽林军素来有摩擦,没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大打出手,加上审刑司最近在天子跟前十分得意,以前的交班点都愣是被审刑司的人推迟了半刻钟。
就这几天,羽林军全体被迫提前半刻钟轮值,第一天两方就发生了小摩擦,原本负责轮值的羽林军是审刑司的打架,对方不过是写检讨,他们羽林军的人却好几个被关了禁闭,还挨了板子。旧怨在前,眼前铁塔一般的男人本来就是个暴躁易怒的性子,半刻钟足以让他攒了一肚子气。
少年并不算出众,仅仅只是清秀,可笑起来的时候,他清亮的眉目显得十分真诚灵动,格外讨喜。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眼前和自己身型相差巨大的少年郎,不知怎么,让汉子想起了家中年幼乖巧的弟弟妹妹,火气顿时浇熄大半,一肚子邪火到底没法出来。
他一把夺过令牌,手中红缨长尖枪在地上重重顿了顿,用鼻子哼气:“臭小鬼,你可以滚去休息了。”
这么有礼貌年轻人,看着也不像是审刑司的人,一副瘦弱不堪不经打的样子,真要一拳头下去,估计眼前这少年郎腿都要打断。
铁山只是手痒想出气,没想真和审刑司闹太僵,他蒲扇一般的大掌不耐烦的挥了挥:“行了,别站在这里挡路。”
“那接下来就辛苦你了。”少年原地立定,快步走出了不远处的城门,撒腿就往城外的早点摊子跑,“苏老伯,来两个梅菜扣肉的烧饼。”
宋訾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干的活多吃的也多,喝点小米粥哪里够,而且值了一宿的班,出来吃点热气腾腾的东西才正常。
这一幕小插曲都落入了宫城大门十步之外高大榕树下树影内并肩站立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