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里,他对陆必行一遍又一遍起疑,一遍又一遍失望。又因为三十多年前,黑洞曾是独眼鹰最密切的合作伙伴,他甚至不嫌麻烦地把黑洞抓在手里,以期能找到蛛丝马迹……
“为什么……为什么大脑的基因型会和身体不符?”
湛卢回答:“抱歉先生,可能性太多了,我无法判断。”
“哦,”林静恒顿了顿,又好似自言自语似的说,“你觉得他和陆老师像吗?我觉得不太像。”
也许是那倒霉的独眼鹰做了什么手脚,也许他只是更像母亲——林静恒和陆夫人不大熟悉,三十多年,太久远了,不大熟悉的人和事,他都已经记不清了。
有那么片刻,他从来条分缕析的大脑里甚至冒出了很多不相干的念头,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不成逻辑,仿佛是短路了。
湛卢认真地问:“您是想让我对陆校长和陆信将军的面部特征做一次分析对比吗?”
“……不。”
“先生,”湛卢说,“我必须提醒您,您的精神力波动非常大,和机甲链接的匹配度正在下降,根据历史数据,已经逼近最低值,您还好吗?”
林静恒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陆必行身上,心不在焉地问:“嗯?”
“目前数值是56%,匹配度下降到50%以下,您将面临非主动断开精神网链接的风险,您从毕业以来,从未发生过非主动断开情况。”
“是吗?那我的人生还真是不完整。”林静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随后他闭上眼睛,截断了自己的视线,方才水波一样起伏不定的精神网络沉静下来,匹配度数值停顿了片刻后,开始回升,稳得像被一只力大无穷的手托举着,一直上升到89%。
像一件看不见的盔甲缓缓成型。
他又成了那个山崩地裂不改颜色的将军。
“距离废站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准备下降对接,伤患、没有机甲驾驶资质人员,都回护理舱。”林静恒背对着众人吩咐。
如果他愿意去星海学院当教导主任,学校的校风校纪一定能整肃一新。从叛逆的校长到叛逆的学生们,听了他的指令,二话没说,全都排着队地各归各位,听话极了,活像一群有了马戏团户口的野生动物。
“先生,”湛卢在精神网里问,“您会和陆校长聊这件事吗?”
“不,”林静恒说,“说多少遍了,我不喜欢聊天。”
他故意曲解湛卢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