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重来,不会伤筋动骨。但信仰不同,我觉得信仰必须要神化,不能离世俗太近,不能扯进世俗的冲突里,因为它要么永远且绝对正确,要么面临全盘崩塌,可是人类文明动态发展,曲折而反复,没有什么能永远正确,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走错了路,你怎么办?你是崩溃呢,还是像那些走火入魔的人一样,害人害己,执迷不悟?”
霍普沉默良久,缓缓地一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但陆老师,有一句话,我不知道你听过没有,‘人类起源于信仰’。”
陆必行回答:“人类也将毁于信仰。”
这两位都是满口歪理邪说、一言不合就要给人洗脑的神棍,凑在一起互相洗,活像两只浣熊互相搓,发现谁也洗不动谁,只好相逢一笑,还起了一点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
这时,机甲广播里传来怀特支支吾吾的声音:“陆老师,这个问题有点复杂,您能过来一趟吗?”
陆必行放下酒杯,“啧”了一声,对霍普说:“为了交通安全,我得给熊孩子收拾残局去了。”
霍普点点头,随后,突然又问:“陆老师,你有信仰吗?”
陆必行一顿,刚想说自己是个喜欢多角度看问题的科学工作者,话没出口,却莫名想起了那天撑开护理舱,捏住他手的男人。
时隔多日,那天的情景依然反复在他梦里出现,颇有点要刻骨铭心的意思。
不好,他想,归心有点似火箭。
陆必行舌尖打了个磕绊,出了神,脱口而出:“有吧。”
他们是在启明星的傍晚抵达大气层的,刚一靠近,就收到了机甲收发台的调度信号――大批军用机甲将在三小时后,从银河城外第四航道出发,请附近起降的机甲驾驶员们打开自动导航系统,注意相互闪避。
“哎哟,”图兰因为怒火还没平息,幸灾乐祸地瞥了陆必行一眼,“提前三小时清道,干嘛啊?这么大的动静,不会是将军亲自出门吧,看来有些人没什么运气啊?”
陆必行头天拆了人家的机甲,至少违反了一打星际交通法规,没话好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我们穷啊,”图兰摇头晃脑地说,“当家的一天到晚要出门打猎混生计,连婚假都没有——哎,对了,陆老师,我想采访你很久了,睡到林静恒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机甲在下落途中被气流颠簸,陆必行差点让唾沫呛住。
图兰大笑起来,拍了拍他,顺手在他平整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