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音讯全无,家中老公公又病,孩子年纪幼小,指望不上,她们村里的赤脚医生嫌整日没有事做,早已经走了,她这才只好勉力自己背起老公公,长途跋涉去寻医。
陈轻絮闻言一皱眉:“南边?南边今年方才发了一场大水,赈灾还来不及,有什么事好找?”
那妇人面色茫然,显是久居山村,除了家门口的一亩三分地,也不知天下有别的地方,全无概念。
正在写药方的长庚却问道:“那今年配给的粮食大婶拿到了吗?”
妇人闻言看了榻上苟延残喘的老人一眼,面露愁苦:“不瞒公子,还未曾,我我这一把年纪了,也不好上门讨要闹事,好在今年粮价低,家中还有些积蓄,出去买些也使得。”
她话是这样说,但是长庚心里明白,这些人世代耕种,节俭惯了,轻易是不花银钱的,花一次心如刀割,否则她怎么会大老远的路,背着公公一步一步走来,也不舍得雇辆车呢?
陈轻絮:“不是有朝廷的公地么?我听说朝廷公地每年缴足国库、分派官员,剩下的凡本地在籍者都能领一些的。”
那妇人苦笑道:“我们那公地没种,撂荒两年了。”
长庚:“因为什么?是地不好吗?”
妇人:“听说是因为离一个什么官老爷的老家很近,县太爷想占那两亩地修个祠,上面又不知怎么不同意,反正一来二去,谁也说不明白这地要干什么,便撂了荒。”
此言一出,屋里三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三山六水,统共一分田,还要撂荒,”陈轻絮叹道,“这些人哪”
长庚没吭声,不知想起了什么,他飞快地写完药方,递给陈轻絮检查,陈轻絮道:“嗯,尚可——大姐跟我来吧,我这里存着些常见药,便不用你再买了。”
说着,她带着千恩万谢的妇人转到后院去了。
一见她走,玄铁营的小将士这才松了口气,磨磨蹭蹭地转到长庚面前,也不吭声,只是跟前跟后,见长庚要干什么,就一声不吭地撸袖子上去先做好,不一会工夫,他已经麻利地洗涮了痰盂,拾掇好了纸笔,这才终于酝酿出了第一句话,磕磕巴巴地说道:“少爷对这里很熟啊。”
长庚应了一声:“嗯,来蜀中时经常在这落脚。”
什么!孤男寡女!
小将士脸都憋红了,深感自己任务重大,此事若是不弄清楚,自己回去说不定会被侯爷削成一只痰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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