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面都是悬空的露台,可以防止被人偷听。
男仆看到独处的客人,就挨个送酒,这是他的职责。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位陌生的客人(这很常见,伦敦每个社交季都会有大量新面孔出现),揣测着他的身份与财产数目。
“给我一杯威士忌,别再来打搅我。”詹森往托盘上丢了半个沙弗林。
男仆眼睛一亮,迅速地收起了金币。
这位慷慨的先生肯定是一个有钱的外国人,他们通常没有尊贵的头衔,在社交圈子也不受欢迎,但是很大方。
一杯威士忌很快就被送来。
詹森接过酒杯,掀开垂幔走到露台另外一边。
男仆摸着口袋里的金币,笑着笑着忽然表情空白。他晃了晃脑袋,看着自己的托盘,又看向前方空荡荡的角落,继续给客人送酒了,至于身上多出来的钱,好像是帮哪位客人传口信获得的跑腿费。
詹森注视着玻璃杯里的透明酒液,尝了一口。
邪神的味觉与人类不同。
这种醇厚的威士忌酒,对詹森来说,只是有点儿新奇。
谈不上好喝,也不算难喝。
不过,威士忌是一种很有效的人类气味剂。
詹森微微倾斜酒杯,酒水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控制了那样,缓慢地流出,然后均匀地喷洒在詹森的衣领、袖口与脖颈。
鞋面也可以来一点。
——想要完美地藏匿在人类城市里,就得学会使用气味剂。
而沉睡多年的海神根本不了解人类,可能连人类现在使用的语言都听不懂,詹森认为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了解人类。
詹森满意地点点头,找了一张桌子放下空酒杯,准备离开。
“你听说了杜特夫人花园发生的惨案吗?”
几句交谈飘到耳边,詹森脚步一顿,侧头望向垂幔旁边两个正在抽雪茄的男人。
杜特夫人的花园,应该是灰蝶上一个狩猎地。
“惨案?又有倒霉的家伙在那里被劫匪杀了?”
“不是。”说话的人看看周围,然后示意自己的同伴凑近,这才小声说,“听说死在一个姑娘的床上,那个那东西没了。”
他把那个词说得很含糊,上流阶级的词汇里没有,他得用粗俗的俚语才行。
“什么?”
听者被雪茄呛得连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