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母亲的叮咛她不能当面忤逆,小小的脑袋点着头,“我记下了,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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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江氏死后,父皇喜怒无常,越发暴戾。
傅思云踏进乾清宫的前一刻,心内感叹着,他生在此处,也许注定与爹爹只能是君臣,享不了太多父子的福分。
仅仅十岁,傅思云已有小大人的模样,他跪在殿前,直截了当的开口,“父皇,儿臣想娶于氏女于菱月,为太子妃。”
文佑错愕抬头,鬓边已有了白丝,他哼笑着,“你不是讨厌她吗?”
傅思云的身子跪得板直,“于菱月为金陵城女子中的翘楚,除了她,难有与儿臣般配之女。”
孩子一口一个儿臣,多么生疏。
文佑扶额,摇头,“她是罪臣之女,配不上你。”
傅思云锐利的眼睛动了动,“她是否是罪臣之女,全凭父皇的旨意。”
文佑眯起眼,瞧着他这个年仅十岁,就向他求娶姑娘的儿子。
“你想让父皇放了于氏全府?”
傅思云没有否定,神色稳镇的说着,“我听嬷嬷说过,于菱月的娘亲与我母后是挚交,她从小也疼爱我,但凡进宫总要来看看我。”
“若我母后还在,一定会为于府求情。”
文佑心头窒息,手边砚台砸到太子脚边,高声道:“你叫她来求情!你把她叫来给于府求情啊!”
恍惚间,他多么希望,那个女子能再走进大殿,怒骂他为君不仁,残害忠良。
他说完,又掩面小声抽泣,“她开了口,我一定,一定”
这些日子来,傅思云习惯了父皇这个样子,只要提到娘亲,他会先怒,再痛哭。
而这一切,是从江氏死后开始的。
傅思云吸了口凉气,“我母后是不是死了,我母后是不是江氏?”
自素香否认过后,他再也没有问过,可这个疑虑,越发在他心头徘徊不去。
可他父皇已然失神,似乎根本听不到他在问什么。
文佑的眼前有一个画面,那一日春草荫生的校场之上,她格外心仪于菱月的风采,小声的在他身边说,“我想要她做我们念念的太子妃。”
“好。”
他嘴角微微上扬,应着,仿佛她就在眼前,就在身边。
傅思云皱了下眉头,想问一问他父皇,好什么?
文佑回过神来,对他道